月餅聽我提醒,以為有什麼機關,稍微低身彎腰躲避。筆神閣 www.bishenge。com此時我已落地,再抬眼看去,岩壁上讓我驚悚的東西不見了。
這絕對不是幻覺,我分明看到了……
但是,這種詭異的環境和受傷後的勞累,讓我有些自我懷疑看到的是否真實。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麼,只是愣怔地盯着岩壁。
這條通道雖然很長,上部空間更是寬闊的讓一輛suv大小的巨型蜘蛛來去自如。底端卻很狹長逼仄,只有兩米寬窄,僅容我和月餅並肩通過。
近距離盯得久了,視線有些游離。我甚至覺得岩壁又開始移動,緩慢地擠壓着我們最後的生存空間。
我急忙晃晃頭,收斂視線,尷尬地笑了笑:「可能是太緊張,出現了幻覺。」
「到底看到了什麼?」月餅拔出一根插在石塊間隙的照明棒,準備舉起照向岩壁。
就在月餅彎腰的時候,照明棒的光線被身體遮擋,影子投映到岩壁,那個恐怖的事物又出現了。
我本能地往後躲閃,卻忘了身後也是岩壁,撞得後腦殼「嗡嗡」暈眩。
「南瓜,你身後!影子裏!」
「月餅,你身後!影子裏!」
我們異口同聲!
我們倆的影子映到的岩壁裏面,清晰地浮現出,一張完整的人臉。這不是石刻面像,倒像是活生生的人臉,融進了岩石。或者,是從岩石裏面,長出了一張人臉。
而真正讓我恐懼的是——我從未見過,一個人會有如此痛苦的表情,猙獰的五官扭曲脫離了原來位置,張開的大嘴幾乎裂到耳根,根根豎起的頭髮更顯示了「這個人」生前所承受的無比痛苦。
月餅從背包里拽出一件牛仔襯衫,蒙着照明棒舉起。我倒吸一口涼氣,心臟「咚咚」狂跳。
影子投映,視線所及範圍內的岩壁,牢牢地鑲嵌着無數個完整的「人」,儘管表情各異,卻無一例外地呈現出死亡時的痛苦。而他們的軀體和四肢,更是掙扎扭動,完全違背了人體關節的所應有的角度。
我有種很奇怪的感覺,仿佛置身於遠古人類化石博物館,好奇又心驚膽戰地觀賞着,曾經活生生的人,被突如其來的自然災難瞬間奪取生命,把臨死前的驚懼絕望,牢牢地留在了岩石裏面。
「曉樓,你覺得他們想什麼?」月餅難得叫我的名字。每當這時,不是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開玩笑;就是一本正經地發現了某種恐怖真相。
「像……像人……」我說了句此時此刻,不得不說的廢話。
「你拿着。」月餅把牛仔襯衫塞我手裏,我注意到他的眼神里,有種很複雜的情緒。更讓我吃驚的是,居然夾雜着一絲驚恐。
月餅也會害怕?
一陣冷風悄無聲息地從通道盡頭吹了過來,我遍體冰涼。「嗚嗚」的風聲裏面,好像有無數聲,人死前悽厲的慘叫。
「照這裏。」月餅指着最近一處岩壁人影,貼身背靠着站了過去。我舉着照明棒,真怕這些「人」是活物,突然從岩壁里掙扎嘶叫着爬出來,白骨森森的手爪抓住月餅。
「你小心!」
月餅揚起嘴角微微一笑,回頭看了眼岩壁里的「人」,扭動關節,盡力擺出和他同樣的姿勢:「發現什麼沒有?」
我這才意識到,岩壁人和月餅身高體型,甚至連手腳長度,完全一樣。
「旁邊這個胖子,你試試看。」月餅眯着眼,聲調冷得像冰。
我提着心走到岩壁人影前,根本不用依葫蘆畫瓢擺出姿勢,就能確定,這個固定在岩壁裏面的人,和我分毫不差。
一時間,我們再沒有說話,就這麼瞪着岩壁里的人,各自想着心事。
「滴答」、「滴答」……壓抑靜寂的山底通道,只有石筍滴落的水滴,落在石塊上面,濺成一小片碎花形狀的水漬。清脆的響聲撥動着我快要崩斷的神經。
月餅用燈影挨個照着岩壁人,只要影子脫離的範圍,岩壁根本看不出任何異常。
「曉樓,你過來,看這兩個。」月餅停在前方三四米的位置,習慣性地摸摸鼻子,嘴角微微抽搐。
我已經想到了,儘管不願面對,仍然挪着步子,很機械地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