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勢漸起。馬車被披上一層雨布以防貨物淋濕。
先前兜售貨物的村民四散回家,艾米莉亞身邊則多了大堆雜物。她只能無奈讓護衛將這些送到她的馬車上。
一切弄完,她沒像其他護衛與傭兵那樣去空出的房間避雨,而是徑直走向牧蘇。
鋼鐵馬靴踩進積水,亮銀盔甲在陰沉雨天反射着天空。雨水沿溝壑與戰鬥留下的劃痕蜿蜒流淌。
啪
艾米莉亞站定在馬車前的水坑,雨水滑落聚集在下巴。不那麼明亮的金髮黏在額前,只是眉宇間依舊英氣冷峻。
「你似乎對我有些成見。」她對掀開擋簾一角看雨的牧蘇說。
目光微不可查落在擠在裏面的康斯蒂娜一瞬,淡淡嫌惡流露。
「這都被發現了。」牧蘇挖着鼻孔無所謂答。
艾米莉亞身形筆直,直視着牧蘇:「我不清楚你的成長經歷是什麼。如有冒犯還請原諒。我想說的是:不是每個人都能對身邊所發生的,所遭遇的無動於衷。作為一名後補騎士,我有必要也必須幫助我要保護的人民。」
艾米莉亞回答牧蘇,同時也在磨鍊自己的信念。
牧蘇換了個孔:「每天擱淺在岸上的魚那麼多,你救得過來?」
雨幕傾灑,砸在盔甲發出十分清脆的敲擊之聲。小屋子往這邊張望的眾人很快就聽不到被雨點砸散的交談聲。
艾米莉亞回答:「救不過來。但我每次伸手都是對它們的一次拯救。能讓它們暫時脫離困境。盡力而為,無愧本心。」
「啊好耀眼的光芒」牧蘇做作將手臂擋在面前發出慘叫,好似被聖光籠罩。
艾米莉亞無動於衷,表演一陣覺得尷尬牧蘇悻悻放下手。他換了個坐姿,又覺得這樣一隻手掀帘子一隻手挖鼻孔有些難受,就沖康斯蒂娜使一眼色。
康斯蒂娜識趣的伸出修長小指幫牧蘇挖鼻子。
「誒你挖我鼻……」牧蘇剛要拍開,康斯蒂娜的手指就戳入鼻孔。忽然有一丟丟舒服……
牧蘇愜意長舒一聲。
「請您自重。」
怎麼每個人都愛說這句話?牧蘇就奇了怪了,難道自己不夠自重嗎,忍不住反駁震聲:「有些事情就要和別人做才更爽啊!」
艾米莉亞低眉斂目,薄唇緊抿神情冷如冰窖。
然後就聽牧蘇猶自陶醉:「你想到哪裏去了?我說的是按摩撓癢挖耳朵這些,啊~爽到飛起。」
聞聽此言,艾米莉亞就知道自己誤會了。微微移開目光,被雨水激得冰涼蒼白的臉頰很好掩蓋臊意。
就聽牧蘇揶揄聲傳來,一臉壞笑:「你以為我指的什麼?」
艾米莉亞強行板起面孔:「請你不要迴避我的問題。」
真是難纏。
牧蘇輕嘖一聲。為了儘快擺脫她,他蘇清咳了咳嗓子,決定講個故事震懾一下她。
到現在為止自己的小故事還從未失利過。
不過加上這句話怎麼有種隱隱的立了flag的感覺……?
他緩緩開口:「善與惡,強大與弱小不是光憑表象就能看出來的。」
「那個小男孩,他在你分發糖果時無動於衷,而你也沒有注意到他。你一定認為他家境殷實衣食無憂,所以不屑於向你討要東西對吧?」
艾米莉亞轉身,順牧蘇視線望去。
村口一間民宅的屋檐下,一道小男孩身影在雨幕中模糊,若隱若現。他從始至終也沒離開那處屋檐,站着一動不動遙望村口。
只聽牧蘇低沉聲響起:「但你不知道,他的父親在一個月前被魔物吃掉。」
艾米莉亞倏然轉頭,眼眸微微睜大,眉宇間帶着濃郁驚訝,而後漸漸不忍蹙起。
「村民不忍告訴實情,就騙他說是他淘氣爸爸才不回來的。除非他能不淘氣,按時吃飯學習,衣服乾乾淨淨,他的爸爸才會回來……」
「明白了嗎?你幫助的其實只是表象,你只是幫助了自以為需要幫助的人。你救了一個人,可每時每秒有無數人受到危險。你幫了一個窮人,但大陸上每時每刻有新的窮人出現。盡力而為那套說辭只
18.「別想轉移話題。」喀秋莎按住牧蘇,雙手箍住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