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回來了,這回兒是把你哥的《雨打芭蕉》作了人情面子還是折了老爺子的《竹海聽濤》?」李婉晴見女兒回來了,眉梢之上並未掛上沉甸甸地陰鬱,想來是並沒怎麼吃虧,倒是白讓自己在家腦補了半天,差點按捺不住去畫廊手撕了欺負自己女兒的那個老妖婆,懸了半天的心終於落回胸膛里,自然也有心情調侃一下。筆神閣 bishenge.com
就連擺在果盤裏半天沒動的蘋果看上去也多了幾分誘人之色,於是伸手拿了一個。
「本是想送幅畫息事寧人的,我婆婆居然質疑我們名家家教,沒把她裝我畫框裏已是給她面子,送畫?!下輩子也不能!」名小樓把衣服掛起來,快走了幾步到客廳,拽着李婉晴的拿蘋果的手,就勢咬了一大口。
「就煩你這樣,自己想吃自己拿不就行了,非得咬別人手上的。」李婉晴故作嫌棄,倒是又就着名小樓啃出的缺口咬了一口。
「我手髒,怎麼自己拿?」名小樓回得理直氣壯。
「反正總是你有理。晚飯想吃什麼?」李婉晴也只是嘴上說說,很快揭了過去。
「熬粥吧,最近總覺得胃疼。」名小樓皺皺眉頭。
「怎麼好端端的胃疼啊?不是我說你,明明自己會做飯,從來都不做,老叫外賣,外頭的東西能幹淨到哪裏去?沒準都是地溝油。」李婉晴開啟數落模式。
「媽,我胳膊疼,你忍心讓我殘着一條胳膊還自己給自己做飯?」名小樓把自己的袖子擼上來賣慘。
果不其然,李婉晴立馬住了嘴,手小心地搭在自家女兒胳膊上摸了摸,眼睛紅了一圈,「怎麼都快兩年了,還這麼嚴重。你這孩子,就知道瞎逞能,胳膊這個樣子,開什麼車?!畫什麼畫?!你說說,這可怎麼辦呢?!」
「今年春天多陰雨天,這不正常嗎?前些天不小心磕了一下,其實本來也沒那麼嚴重的。」見賣慘收到了效果,名小樓舒了口氣,所有的媽媽在數落孩子和老公上,都有一種考古學家一般的事無巨細,天才一般的記憶力以及作家一般的創作力,你要是不想辦法阻攔,能一路被她追本溯源數落到剛出生那會兒。
「不行,我跟你去趟醫院,我們再去找唐主任看看,是不是又磕裂了骨頭。」李婉晴起身就要去換衣服。
「媽,上個星期我剛去看了,他說沒問題的。還說我現在恢復得就已經很快了。」名小樓趕緊攔住。
「那行,回去把你那個保姆給辭了,我給你換一個過去,連飯都做不好,還能幹什麼?明明花的是保姆的錢,請來的整個一鐘點工。別以為我不知道,她就欺負你好說話,上午幹完活兒,趁着空閒接了你們小區另一家的活兒。」李婉晴強勢地下了決定。
「人家孩子剛考上大學,又要給孩子攢學費,又要操心兒子的老婆本兒,現在辭退了她多不仁義。再說我煩人家在我眼前晃來晃去的。」名小樓努力替自家保姆辯駁。
「就你好心。愛心泛濫。」李婉晴睨了名小樓一眼,「就你這爛好人,在這電視劇里,活不過,」李婉晴掃了一眼電視裏播得正熱鬧的穿越宮斗劇,想用個流行的詞彙來表達一下自己對女兒的恨鐵不成鋼,結果話到嘴邊,終於咽了下去。
對着自己女兒,生啊,死啊的話,她都是下意識避開的。
「您啊,准能活到大結局,當皇后,當皇太后。還是垂簾聽政的那種。」名小樓說完,把李婉晴的手又拽過來,狠狠咬了一大口,然後咚咚咚跑樓上去了。
李婉晴看着往樓上跑的女兒,不自覺地笑了笑,這麼大人了,總還這麼孩子氣。
名小樓躺在床上玩手機,江一帆的電話很不合時宜地打了進來,在把自己偶像採訪視頻看完與接江一帆電話之間,她選擇了掛了電話,繼續看訪談。
結果,對方很是不看事兒,又鍥而不捨地打了過來。名小樓只能接起來。
「怎麼了,什麼事兒啊?」視頻沒看完的不爽完全體現在了語氣上。
莫名有些歸心似箭的江一帆也沒想到對方態度如此不友好,原本滿心裏莫名的歡喜和興奮被一盆冰水澆了個徹底,心裏多了些許不快,「我在你家門口,忘帶鑰匙了,你在哪兒,回來一下吧。」
「我回娘家了,你等我一下,我一會兒過去。」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