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廖工頭嗎?」戴鴨舌帽的人轉過頭來,小短一下子認出了他。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廖工頭也向他們看過來,禮貌的點點頭。他是來吃掌中寶的,可是小店裏已經沒有位置了。小短這一桌正好有個空位,便招呼工頭說,「廖工,到這裏來坐吧?」
廖工頭看的確只剩下這一個空位了,便點頭笑笑,夾着黑皮包坐到了小短身邊。幾日不見,他看上去清瘦了許多。
寒暄過後,小短問,「廖工頭,你們那土石方工程怎麼樣了?」
廖工頭已經點了一大盤掌中寶,啟開了一瓶啤酒,看着酒杯里那泛起的白沫,嘴角稍微一咧,笑道,「還能怎麼樣?遇到了陳咬金這樣的村霸,也只能放手了。我們又到別的地方去做工程了。」
小短很想跟他聊聊村霸的事情,便問,「別的地方也得有村霸吧?」
廖工頭一口將杯中酒飲盡了,砸了砸嘴,「是啊。我遇到的村霸,可是不少了,不過都沒有陳咬金這樣麻煩的!」他雖然只有四十多歲,可兩鬢已經有些微白。「我原先啊,在一家中學教書,教歷史的,但沒有編制,後來被人頂替下崗了,才跑起工程來。」
「那得叫您一聲廖老師了。」小短敬了杯酒。
「現在不能叫了,就是個工頭。」吃着掌中寶,呷着啤酒,廖工頭打開了話匣子,「要說這村霸啊,我還真了解。尤其是在偏遠地區,經濟落後,教育水平低,有很多無業青年,鄉鎮幹部也不管不問,甚至成了村霸的保護-傘,出現村霸也就不足為奇了。」
「說的在理呢!」黃菁菁表示贊同,「我們村就是這樣,姓陳的仗着有一幫好兄弟,在村里說一不二,真是一手遮天了,哪個村民敢說句話?」
「不光這樣,」廖工頭在一串掌中寶上灑滿了辣椒麵,「村裏的選舉制度也不健全,不透明,村霸通過暴力、威脅、欺騙、賄賂,等等吧,各種手段,有的還偽造選舉文件,虛報選舉票數,我見的多了。如果村里誰舉報,定會遭到打擊報復,更不敢說話了,形成了惡性循環。」
「是是,」鹿二說,「這次姓陳的就說一張票給1000塊錢呢!1000塊錢,得吃多少掌中寶!」
「關鍵是有些村民還支持村霸!」廖工頭有些氣憤填膺了,「就拿土石方工程來說吧,村民們到村口堵路,還有的婦女被指使着干擾施工,甚至還建了土地廟,這種事情,唉,能怎麼辦!貧困的人要發家致富,要掙錢,也不管手段合不合法,違不違規。」
「村霸讓去,誰也不敢不去啊。都是被打怕了。」黃菁菁說。
「是啊,」廖工頭長嘆一口氣,「利益,都是利益!」
「什麼利益?」小短似有不解。
「我總結
了一下,村霸的出現,必然是利益牽動的。」廖工頭此刻看起來很像是一個老師,如果當初不下崗,說不定還能被評為優秀教師呢,「村霸就是為了搶奪利益而產生的。村霸靠什麼立足?要麼是宗族勢力,要麼是兄弟多,自己能打,一幫子狐朋狗友,反正就是要靠暴力。」
「惹不起啊!」鹿二也嘆道,然後又問,「那當權者都不管嗎?上面肯定也知道這些事吧?不管不問?」
「還是利益。」廖工頭用手指敲敲桌面,「這些都是刺頭,他們的確不願意搭理,搭理了也沒什麼好處啊?而且還可能惹得一身騷,引火上身,何必呢?所以乾脆放任不管。這不管不治,不就是一種保護-傘嘛!和那種專門的保護-傘沒什麼兩樣!」
「那正義局也不管嗎?」小短問。
「正義局也想管,但不好管吧,」廖工頭分析說,「據我了解,這樣的村霸往往判罰很輕。村子裏人的法律意識都很淡薄,而且你要定人家的罪,得有證據啊,可在偏遠地區,物證技術不發達,取證難度大,需要大量的證人口供時,村民們都有顧忌,不敢認或者不願認,怎麼定罪?大多是證據不足,從輕發落。」
「唉,真是難解!」小短搖頭道。「村霸到底怎樣成為村霸的?」
廖工頭抬眼看了看小短,像是面對一個上課提問的學生,他清了清嗓子,「這是有深層次結構性原因的。」
小短和鹿二都停住了筷子,琢磨着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