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去到了別院,初三叔卻在門外等着,見到瑾寧來到。一筆閣 www.yibige.com眼底揚起了怒氣,「我真沒想到三小姐這般的心狠。他已經這樣了,你還要他去送死」
「你知道了」瑾寧揚手,讓可伶可俐把馬車系好。
初三叔很生氣。「我當然知道,你父親不瞞着我。三小姐好心機。支使我離開卻勸自己的父親去送死,便是你再恨他,遠遠躲開就是。何必一定要這樣如今他的身子。承受不起任何罪責,一個板子都能要了他的命。你怎麼忍心」
「他同意了。」瑾寧不解釋,且也不想跟初三叔頂撞,可伶可俐系好馬車上前。三人便進去了。
初三叔還想勸說,可伶拉住他的手。「哎,初三叔,三小姐若真想害他,何必管這事」
「送他入宮就是送死。這麼寒冷的天氣。他身子又這麼差」初三叔紅了眼圈。他其實心裏沒覺得瑾寧會這麼壞,他也知道這或許是一個好的方法,但是,國公爺如今的身子哪裏受得住折騰
陳國公已經起身,旁邊放着幾條荊棘。
他赤着上身,露出瘦弱的身子,今日天氣較為寒冷,他冷得嘴唇都有些發紫。
見到瑾寧進來,他便伸直脖子,想顯得有氣勢一些,笑了一聲,「已經準備好了,只等背上荊條便可出發。」
瑾寧看着他蒼白的面容發紫的嘴唇,道「等一下,你先穿好衣裳。」
她說着,便走了出去。
「小姐,要做什麼」可俐跟着出來。
「我去熬薑湯。」
「我去吧,你跟國公爺說會兒話。」可俐道。
瑾寧搖頭,「不了,我去吧。」
她就是跟他無話可說,也不想看着這樣可憐兮兮的他。
喝薑湯能讓身體發熱,驅趕寒氣。
酒也可以,只是一會入宮,自是不能吃酒的。
瑾寧無法壓抑自己的心酸,原來當生死攸關的時候,那些前塵過往的牽扯都能放下。
她自也是不甘心的,可這會兒不甘心的情緒都能壓在生死底下,或許,他活過來,她的怨氣還在。
可若他就這樣獲罪死了
她沒辦法想。
前生也好,今生也罷,對親情她都沒有太刻骨銘心的體會。
自然理不清楚心頭此刻翻湧的情緒。
廚房裏有今日早上吃剩的包子,鍋里還有小米粥,熬得很稀,幾乎都是水。
初三叔說他吃不下,吐,大抵今日也沒吃多少。
瑾寧下了點胡椒,讓他暖暖胃,薑末胡椒湯滿滿一大碗,水霧縈繞,嗆得她眼淚都快冒出來。
可俐在一旁看着她,輕聲道「樂觀點,沒什麼事的。」
瑾寧沒說話,只是在灶頭前坐下來,雙手搓了一下臉。
可俐沒見過她這樣,不禁擔心了,「沒事吧」
瑾寧搖頭,把灶里的柴火拉出來熄滅,黑煙騰起,她眼圈都被熏紅了。
忽地,她拿起冒煙的柴扔在地上,猙聲道:「不該是這樣,至少不是這種方式,他若死在路上或者是被皇上降罪,我都難辭其咎,他是為我而死,我憎恨這樣。」
如果這樣,她連恨都不能恨了。
她說完,混亂擦了一把臉,端起湯就出去了。
可俐追出去,疾步趕到她的面前,「恨也好,怨也好,不甘心也好,不服氣也罷,終究是你在這個世界上唯一最親的人了,最重要的是他此刻還活着。」
這話戳中了瑾寧的心窩。
她不甘心,也不服氣,她事實上可以恨他一輩子,但是因為東浙一行,她所想過的報復都不可能了。
可她腦子裏所想的那些冷漠報復,難道就不是因為在乎嗎你若不在乎,怕是連搭理都不搭理了。
她深呼吸一口,如今日一早來的時候所想,生死關頭,那些都是可以放下的。
「我沒事,別擔心。」瑾寧回頭對可俐笑了一下,大步而去。
回到房中,陳國公卻已經是背好了荊棘條,捆綁得很緊,荊條的刺滲入皮肉,已經有鮮血滲出。
那鮮紅的血液,特別的刺眼,刺得叫人眼中盛淚。
初三叔也冷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