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燎終於回過神來,又無奈地搖了搖頭,繼續苦心勸道:「就算你願意一直守着,但是臻意不可能吧?」
李純青眼神微暗,然而面不改色,聲音依舊堅決如鐵:「或許到了那個時候,你就帶她離開吧……我做不到,也不會想去做的。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趙燎聞言,頓時渾身一震,仿佛被晴天霹靂驚到了似的,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過了許久,他才穩定住了動搖的心神,然後一字一句地問道:「你竟然願意捨棄她?!」
李純青眼中閃過一絲不忍,最終究變得堅定如初:「不是我捨棄了臻意,而是在師傅與臻意之間,我選擇了師傅。」
趙燎久久不言,不知為何,心中緩緩生出一絲疑惑。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的李純青,沉吟片刻後,再次問道:「你會這麼做,臻意知道嗎?」
李純青漠然地搖了搖頭,聲音微微有些顫抖:「或許不知道吧……就算她真的知道了,以她那個性子,估計也不會相信的。」
他忽而轉而抬頭看向趙燎,聲音顯得極為凝重而嚴肅:「趙燎,你和我是不一樣的。你是個懂得靈活變通的人,而我卻太刻板,只能墨守陳規。所以,或許到了某一天,我希望你能帶着臻意離開這裏……」
趙燎驀然一驚,直直地看着眼前一臉認真的李純青。
這一刻,他給人的感覺忽然完全不同了,仿佛瞬間變了一個人。
李純青擺了擺手,滿臉苦澀:「臻意她……就拜託你了。」
趙燎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看着臉色似乎略顯悲哀的李純青,試着問道:「你應該知道……我真的很喜歡臻意吧?」
李純青洒然一笑:「我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
趙燎還是有些不可置信:「你這是認真的?」
李純青苦笑一聲,眼睛有些發紅:「都說到這裏了,還能有假麼?況且我和你可從不開隨便玩笑。」
「雖然你這麼說,但是對臻意來說,
這是不是有些太草率了……」此刻趙燎心中卻是無喜無憂,看着眼前的人,心中只覺得有幾分莫名的悲戚。
「還不是看你自己的咯,我這隻算是給你這個機會罷了。」李純青挑了挑眉,隨口應道,「最後成不成,終歸還是看你自己的……」
「算了算了,我們還是別說這個了——還沒到那個時候呢,怎麼搞得在說什麼遺言一樣,真是晦氣!」趙燎忽然用力地擺了擺手,算是單方面地終止了這個十分沉重的話題。
「也對,現在說這些可能太早了點。」李純青又是洒然一笑,眉角的糾結和愁惱竟然頓時化為烏有,「不過我還是要你一個保證,怎麼樣?」
趙燎聳了聳肩膀,撇了撇嘴道:「你都已經說成這樣了,我還能怎麼辦?只能答應你了……」
李純青輕舒了一口氣,仿佛放下了心中的重擔。
他微微笑了笑,隨口說道:「我們好像很久沒下過棋了吧?」
趙燎撫了撫自己長至肩膀的黑髮,用一種挑釁的眼神看着面前的李純青:「怎麼,最近手癢了麼?」
「呵呵,一時興起罷了。怎麼,你不敢來麼?」李純青淡然一笑,語氣卻是凌厲至極。
「嘿嘿,我會怕你?擺上棋盤來!」此刻的趙燎顯得意氣風發,悍然應戰。
兩人過去閒着的時候,也經常對弈。在這一方面,他們倒是有些旗鼓相當,不分高低上下。
趙燎的棋攻勢迅猛無匹,常常窮追猛打,不放過一點正面爭鬥的機會。而李純青的棋則恪守中庸之道,步步穩健,既不貿然深入,也不委曲求全。
於是乎,兩人對弈的棋局極富看頭,時常下得難解難分。
李純青淡然一笑,起身走入道館深處。
須臾之後,他便拿出了一塊方方正正,看起來平平無奇的黃木棋盤,以及兩盒深紅色的沉香木棋罐。
這套棋具據說比他們兩人的年紀還要大上許多,具體的年份估計只有師傅自己一個人知道了。
「應該……好像有幾百年了吧……」師傅柔和地撫摸着這副棋具,一邊這麼說着,一邊向兩人講授棋技。
當然,那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