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還曾想像着,未來有朝一日,女兒總要嫁人。一筆閣 m.yibige.com
到時候,他必然好好把關,經過重重考驗,確定對方是一良人,才能安心的答應。
如若不然,寧願女兒一輩子不嫁,總不過……作為父親,他願意一直養着她,守着她,護着她。
後來,他看着她,一點點長大,漂亮,乖巧,懂事,不是沒有成就感的。
是她,牽着她的手,教她學會了走路,寫字,遊戲。
還曾讓她騎在脖子上,到處走走看看,聽着她的笑聲,感到極大的滿足。
那些陳年畫面,仿佛早已遺忘腦海,並且還是最深處。
此刻,不經意間,突然遭到觸動,戳破了記憶,一下子魚貫而入。
眼前的少女,一點點重疊,望着自己的目光,再無半點依戀,而是滿含眼淚,充滿着委屈,失望,厭倦。
驀然回首,遲遠航一瞬間,面露幾分茫然。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和女兒之間,淪落成了現在的父不父子不子,明明該是親密之人,卻要一次又一次針鋒相對?
是從白清秋患上愛滋病,女兒一再護着,和自己起了衝突。
還是從葬禮上,她推了葉素芝跌下樓梯,造成流產不育……出於生者的愧疚,死者的報復,迎娶了對方入門。
再然後,便是六年之中,每一次家裏,女兒總要脾氣任性,拒絕葉素芝討好,以着尖銳的態度,成為了一隻刺蝟。
而他,每每看着葉素芝忍辱負重,又看着女兒像極了白清秋,止不住開口教訓,逼着她去接受繼母。
在此之間,再有安安對比,便是一點點磨滅了耐心,感情,慈愛。
到最後,父女兩人針鋒相對,再也回不去小時候。
恍然間,他想着就在上一刻,少女紅着眼眶,喃喃念了一句:【遲遠航,我也是你的女兒啊!】
是啊,她是他的女兒,當然是他的女兒。
縱然平日疼愛安安,可是……他從未想過,不要她的啊!
他也是希望,她能夠好好地,收穫自己的幸福。
原本,他不認為自己有錯,只覺做出正確的選擇,卻是莫名的……捫心自問,他現在的選擇,真的只對不錯嗎?
如果……如果女兒,她同着安安一樣,愛慕着薄先生呢?
難道說,真要逼着她放手,從此出國離開,再也不回來!
「薇薇,我是為你好……」
思及種種,再一對上少女,想着突如其來,她喚的一聲「爸爸」。
驀地,內心一窒,意外沒有什麼釋懷,反而滋生一種說不出的難過,壓抑,沉悶。
就好像……正在失去什麼珍貴的東西,再也尋不回來!
便是遲薇,喚了「爸爸」之後,再看着遲遠航,神色淡薄如冰,聲音縹緲無常:「是麼,為我好?」
「或許,你知道,你的小女兒,愛慕薄夜白。所以,你選擇逼我,拱手把人認出……」
乍然一聽這句,遲遠航情緒一變,試圖彌補一下:「薇薇……」
他剛一開口,就看少女星眸死寂,毫無半點生機:「那麼,你知不知道,他是我的男人?你又知不知道,我深愛薄夜白,一旦失去他……餘生漫漫,我可能孤獨一人,終老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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