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
嗒.....
雨滴聲滴答落下,雨中的小院,陸老石坐在檐下打磨鋤頭,閣樓上,豬剛回來提了提有些小的褲子,露出小半個屁股,跟着道人跑去房間,回頭看了看陸小纖不在,一腳將想要跟着進屋的母雞踢出去,悄悄將房門關上。
外面,綿綿細雨滑過屋檐『滴滴答答』的織起了水簾,立在井邊的水缸,盪起一圈一圈的漣漪。
對面敞開的窗欞,蛤蟆道人感受到水汽的涼意,裹着床單翻了一個身,撅着屁股趴在榻上,懨懨的打了一個哈欠,咂了咂嘴,繼續傳出鼾聲。
陸良生坐在桌前,捧着書卷細細品味裏面恩師當年註解的內容,偶爾伸手拿過旁邊的熱茶喝上一口。
沒了修為,出任國師,就只能靠博學了,不管是修道上的法術書典,還是學問上的道德文章、利國利民的格物之學,屋裏都有,到時真要用上,也只能靠腦袋,和一張嘴了。
嘩~
指尖翻過一頁,陸良生看着上面一豎豎字跡,聽到床榻上翻動的聲響,微微側了下臉。
「師父,睡醒了?」
「嗚啊!」
蛤蟆道人坐起來伸了一個懶腰,揉揉眼睛,將腳蹼懸去榻外,神色還有些迷糊,隨意的回了聲:「嗯。」
坐在那裏繼續發呆,看着翻看書籍的背影,好一陣才回過神來。
「良生啊,為師決定要去當年那個石窟閉關,儘快修復傷勢。」
「這麼急?」
「還不急,擱這兒都幾年了!!」
聽到師父有些急切的語氣,陸良生放下書冊,坐在凳上轉過身來,看着師父表情不像作假,微微蹙起眉頭。
「師父是擔心,那些宗門大派還要來找麻煩?」
那邊,蛤蟆道人點點頭,床沿上站起來,負着蛙蹼緩緩走出兩步。
「自然,那日那承雲門老道士說也只是暫時,之後肯定還會再來,對了,良生答應那什麼皇帝,去當那國師,也是為此事做打算的吧?」
見師父點破,陸良生也知道瞞不了,點了點頭,坐回桌前望去窗外交織的雨簾、院中的水缸、老樹。
「良生就是想借王朝,以拒他們,畢竟當年之事,師父做的有些過了。」
床上,蛤蟆道人踩着被褥走來走去,聽到徒弟的話語,抱起雙蹼,瞪圓了蟾眼,閃出凶戾,想到對面是徒弟,又將臉轉開,哼了聲。
「當年為師剛剛化形,還是熱血沖頭的年紀,看到你師娘被害,怒火攻心,當時一怒之下,呼風喚雨,那是電閃雷鳴,紫氣東來.....然後,就報仇了。」
門外響起腳步聲,紅憐端着兩碗熱湯走過檐下,聽到屋裏師徒兩人對話,進來將湯放去桌面。
「公子、蛤蟆師父,你們說什麼,說的這麼起勁?」
「老夫在吹.....在回憶過往巔峰之時!」
蛤蟆道人拍了拍肚皮,示意肚裏還有顆妖丹:「老夫決定專心恢復傷勢,重回巔峰......」
說着,探了探,深深聞了一下氣味。
「.....什麼湯,這麼香。」
便是爬上桌,一攤蛙蹼讓小女鬼給他遞來勺子,舀了一勺吹了吹熱氣,輕輕抿上一口,眼睛都眯成一條縫。
「用烏梅煮的,裏面還有紅棗粉、枸杞.....」紅憐如數家珍掰着指頭,將裏面添了什麼一一說出:「煮沸後,待溫時,又加了一小勺米酒,跟嬸嬸學得,怎麼樣好喝嗎?」
陸良生抿了一口,酸甜可口,入口回味之後還有點點米酒的醇香沒有被破壞,餘光里,另一側的檐下,樹妖正拉着母親像是在請教着什麼,再低頭看看手中的碗,頓時感到有些頭大。
趕緊岔開話頭,說道:「剛才師父說要閉關,還是因為當年恩怨,怕打上門來。」
回來後,陸良生找了一個時間,將自己失去修為的始末,告訴了紅憐、木棲幽,至於道人,他已經從豬剛鬣口中知道了。
當時叫嚷着要給陸良生將仇尋回來,結果聽到承雲門三字,立馬就閉口不談,想來他一身所學就是跟承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