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吼......
悽厲嘶吼戛然而止,紅氣聚集的人臉在陸良生手指間碎裂化為幾縷煙氣,飄去廊檐外,又聚集起來。
「來了,就留下——」
陸良生指決鬆開,手一張,揮灑的袍袖間,檐下燈籠、庭院樹木狂搖,朝着袖口的方向拉伸,其餘方向屋頂重重疊疊的琉璃瓦片,嘩啦啦的齊齊抖動,無窮吸力般朝這邊飛來,那漂浮半空的紅氣像狂風暴雨中飄曳的孤枝樹葉,生生被扯的碎爛,被吸去檐下。
書生翻袖一拂,手掌抓去那團紅氣,法力包裹成圓,看着托在掌心懸浮球體氤氳紅氣,眉頭微蹙。
果然有妖星碎片的氣息。
唔~~
楊廣靠着長廊柵欄坐在地上呻吟了一聲,醒轉過來,老將韓擒虎連忙上去攙扶:「殿下,殿下,可還有不適?」
「國師!」
站在不遠看完一切的楊堅神色沉穩,心裏終究有些驚怕,看了一眼被攙扶起來,渾渾噩噩的兒子,目光投去對面的書生。
「這是怎麼回事.....可是妖邪之物?」
皇帝的話語詢問過來,陸良生托着掌心的紅氣,沉吟了一聲:「是。」目光仔細觀察,那團紅氣時不時想要衝破法球,隱隱約約能從裏面聽到類似人歇斯底里的哀嚎、嘶叫,或凶戾、奸笑,與他之前猜測妖星給人負面情緒落下了肯定。
而且.....似乎還有一定的智慧。
「陛下,這東西就是被臣擊碎的妖星,灑落的碎片上附着的邪煞之氣,殿下出城多半途中碰上,無意觸摸,被染了此物。」
其實一開始陸良生還不確定,是否具有智慧,可楊廣半道轉折回宮,一見到他就轉身離開,除了身上隱約有古怪的氣機外,能見到一個人,臉色狂變轉身就走,那就是在害怕,或者有意躲開,這舉動無疑證明了頗具一定智慧的表現。
想罷,陸良生托着那團紅氣轉過身,「陛下,當年那副魚妖屍骨可還在宮裏?」
對面,楊堅愣愣看着他手中瀰漫想要衝破法球的妖氣,這還是第一次直面這種東西,半響才從震撼里反應過來,連連點頭。
「還在,還在,國師隨朕來。」
老人讓韓擒虎將二皇子帶下去休息,又加派了幾個侍衛跟隨,方才讓宦官過來攙扶,走去後苑橫街隱蔽的一處樓舍。
長廊安靜下來,腳步聲、人聲遠去,微微搖曳的燈籠里,一絲紅氣探出一點,四下瞅了瞅,飛快游移而出,朝宮外的天空飛了出去,越過皇城巡邏而過的士卒,落去的下方,是高高低低鱗次櫛比的房屋樓宇,繁華的街道。
皇宮後苑,是外臣禁入地方,就連皇子也少有資格單獨進去,眼下,陸良生跟着皇帝進來,一路上說話里,餘光不免朝四處打量,此時去的地方,周圍樹木繁多,一個個樹籠並在一起枝繁葉茂,難有陽光照下來。
前方那座三層閣樓看上去有種陰森森的感覺。
吱嘎.....
房門陳舊,響起低啞的呻吟,推門進去的幾個宦官,迅速掏出火摺子,吹燃火星將屋內矗立的青銅燈柱一一點燃,機靈的不着痕跡的將牆角、燈柱上的蛛網打下來縮進袖子裏。
燈火照亮閣樓,裏面空蕩蕩的一片,只有正中有座三丈寬、四丈長的木質托台,上面蓋了一層白布,隱隱顯出魚的輪廓。
「國師請!」
皇帝走進這處收藏魚妖屍骨的閣樓,微側過臉:「國師,魚妖就在前面,就是不知要用來做什麼?」
「等會兒陛下看見什麼切莫害怕。」
陸良生托着法球走去中間,隨手施了一個安神、防護的法術給老人,木台兩側候着的宦官,顫顫兢兢的將那層白布慢慢拖開,露出一具巨大的魚骨,森森白骨間一些地方,呈出玉質,這是成妖的標誌,倘若當年是全骨呈玉,以書生當時的修為,只能轉身就走,不敢招惹的。
「你們也站去陛下那裏。」陸良生朝那幾個宦官說了聲,幾人如蒙大赦,擦着臉上與汗水混雜的胭脂粉末飛快小跑到楊堅身前護着。
「陛下,有老奴幾個在,定.....」
「把腦袋偏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