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人!」
「高人,我們回來了!」
林中鳥雀嘰嘰喳喳驚飛幾隻出來,一行六人興奮抱着一堆文房四寶衝出林子,拉拽着大黑狗,朝破廟邊跑邊叫嚷。
廟門,陸良生一身蓑衣沐着晨光走出,望去六人,負手轉去四周廟牆,單手一揮,將地上幾塊岩石拉到身側堆積成台。
「黑狗就不用了,把墨塊替我磨成墨汁。」
「是是,高人稍待!」
虬須漢子盯了一眼幾塊大石砌成的石台,看的眼皮都狂跳,連忙讓同伴就着地面,將筆墨紙硯鋪開,賣力的將墨塊磨成墨汁,大漢搓着墨抬起頭來,望去負手走過院牆的身影。
「高人,那我手臂……上的黑線,你看是不是給消了?」
陸良生摸過院牆,側過臉來,笑道:「自個兒擦了就是。」
「啊?」
那漢子低頭看了看手臂,連忙抹了口水擦拭一遍,果然,直接就抹的乾淨,根本就是鍋底灰。
不過,他也不敢惱怒,賠起笑臉。
「高人就是高人,隨便就能戲耍我等,嘿嘿」
那邊,陸良生只是笑笑,沒再做回答,擦了擦指尖上的灰塵,偏頭看去他們繼續說道:
「磨好墨汁,把這蘭若寺三面牆壁清理出來。」
說完,重新回答廟內,那六人想溜卻又不敢,站在原地猶豫了一陣,只得脫下衣服當做抹布去擦院牆灰塵,拿刀割下枯藤。
陸良生看了眼,回到廟裏升火煮飯,蛤蟆道人掀開被褥從隔間出來,打了一口哈欠,慢悠悠轉到門口看了看,走回坐到徒弟身旁。
「你這是震懾此處陰煞?」
書生點點頭,傳了一截枯枝進火里:「這裏南來北往的商旅、百姓太多,若放任不管,陰煞坐大,倒是山下的小鎮,估計就沒什麼活人了。」
封印陰煞的法術,陸良生其實並不會,可若以畫術加上法力澆灌,扼制陰煞蔓延還是能做到,至於扼制多久,那不是他目前修為能決定的。
吃完早飯,外面六人已將院牆清理乾淨。
陸良生檢查一遍,讓六人過來。托起一隻墨硯遞過去。
「你們每人滴幾滴血到這墨硯當中。」
那邊,六個漢子面面相覷,相互嘀咕交談。
「高人會不會給我等機緣?.…可能是吧?不然為什麼要滴血呢。」
「不就一點血嘛,咱們刀里來,劍里去的,沒少受傷。」
虬須大漢揮刀就往掌心割了一下,捏起拳頭,鮮血牽成絲線般滑進墨硯當中,餘下人見老大都做了,也一一割了一刀。
鮮紅覆去青黑混在了一起。
「高人,我們弄好了。」虬須漢子包起傷口問道:「…….只是,這用來做什麼?」
看着墨硯鮮血成積,陸良生笑着端開,拿起一支狼毫筆在里攪動,越過六人,走去院牆,青墨混雜鮮血,此時落到牆上,是暗紅的顏色。
「做什麼?當然是要將此間陰煞困在這廟裏,順道也為你六人積陰德。」
那邊,廟門外六人有點迷糊,積陰德?難道不是賜我們機緣,跟着修行?
中間,矮胖的身影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高人,為什麼要積陰德?」
就在此時,隨着陸良生在牆上落筆,勾勒出畫形的一瞬,矮胖漢子頓時就感體內有什麼被抽走了一般,整個人站立不穩,差點坐倒在地上。
「我…我…怎麼回事?」
說話間,其餘六人,包括虬須大漢在內,跟着搖晃起來,手中刀兵哐哐掉在地上,渾身冒出虛汗,擠成一團,虛弱的跪坐下來。
意識迷糊中,就聽那方執筆在牆上寫寫畫畫的高人聲音傳來。
「爾等燒殺搶掠,惡事做了不少,刀口下,不少人命吧?」
筆尖遊走,院牆上勾勒出一抹長袖飛舞,順延而上,裸臂輕抬,隱約是一幅天女降凡塵的輪廓。
「.……不要急着否認,昨夜你們在廟外潛伏說的話語,我早已聽到,這種事諸位熟門熟路乾的不少,陰德虧欠,私德有損,與其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