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葉兒說完,嘻嘻地笑了兩聲。
對於周氏這樣的人,這樣的應對方式不得不說是極為明智的。周氏再怎麼罵,也不能把別人罵壞。周氏只能累着自己,在大傢伙面前不停地展示她自己的丑和惡。
只不過,周氏與別人不同,她從不嫌罵人累。罵人對於周氏來說,簡直就是生活必需品。不罵人,毋寧死!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也就有周氏這樣人。
「不是我說,這樣性格的人真是少見。」李氏就道。李氏是極含蓄,有教養的女人,她極少說周氏的不是。即便是說,話也相當的婉轉。若是換做另一個人,只怕要往死里貶斥周氏。
「就她現在的日子,那真是啥也不用操心,就享清福就行了。換一般的人,天天都只有樂的,沒一點氣生,請她罵人她都不會罵。這個呀,就是天性,天性這樣的人。太少見了,不知道是啥因果。」
「她是得了罵人的病了,不罵人嘴巴癢,會死。」連葉兒就道。
這話自然是氣話、玩笑話。
「真是病,那就不會挑人罵了。應該連繼祖哥他們一起都罵。」連蔓兒就道,「她心裏明明白白的,誰能罵,誰不能罵。」
周氏在連守仁那,腰板是非常硬的。可即便是這樣,她也不能將人都給得罪了。所以,她一直給連繼祖和蔣氏留着臉,只罵連守仁。不得不說,周氏在自家炕頭上,在自家院子這一畝三分地里。是相當任性,但同時也相當有謀算。
「老太太罵大當家的,大當家的回嘴不?」張氏就問道。
「沒見他回過嘴。」
「沒聽人說他回嘴。」
趙氏和連葉兒就都道。
「老連家要講究拌嘴、罵人,也就二當家的。別的人,咱兩股這都不用說了,大當家的那一股也不擅長這個。」張氏就道。
張氏這話說的是實情,連家。只有連守義得了周氏的真傳,其他人完全沒有這方面的天賦,至於連守禮和連守信這兩股人,更是以這種事情為恥。
「除了老太太罵人,那邊別的還都行吧?」連蔓兒就問連葉兒道。
「嗯,就沒別的事了。現在天冷了,他們也沒啥活,也就天天在家裏頭,都不大出門。就大嫂子有時候帶大妞妞出來串個門。說說話啥的。日子過的挺消停的。」連葉兒就道。「老太太罵人這事,好多還是大嫂子跟我們說的。」
「老太太讓繼祖媳婦出來串門了?」張氏就問。
「總不能連大門也不讓人家出吧。」連葉兒就道,「還是管。出來得跟她說,她點頭了。才能出來。每次出來,都有時限的。過了時限,她就讓連芽兒出來找。」
周氏還是以前的規矩,將一家人,尤其是媳婦,控制的緊緊的。
「繼祖媳婦不敢超過時限,老太太現在還下不來臉罵她,可她要是出來的時辰長了,回去老太太耷拉着臉,那也夠她受的。」趙氏就道。
「全村做婆婆的也不少,別說全村,就是全鎮,咱整個縣裏頭,像她這麼做婆婆的也少。」張氏想到過去的日子,就感慨地道。
「都拿咱當賊管。」趙氏點頭,低聲附和了一句。
「哎,」妯娌倆齊齊的嘆氣,然後又舒了一口氣,「總算熬出頭來了。」
周氏的存在,以及連守仁那一股的日子,總是能夠讓張氏和趙氏想起過去,然後再看看現在,就覺得現在的日子真是舒心。
有這個比較,就覺得什麼事情都淡了。現在就是有福的日子,過一天,就是享一天的福。
「二當家的那兩口子咋樣?」張氏就又問道。
「這才叫一物降一物那。」李氏在旁邊,就先笑了。
趙氏和連葉兒也都笑了起來。
連枝兒曾經在信中提過一句,說是連守義如今不再賭錢了。家裏的管事到府城去,也曾稟報過,說是連守義和何氏兩口子在羅家村過的還算消停,沒再惹事。
而這些,據說都是羅的功勞。
連守義和何氏在羅家村的房子蓋好了之後,兩口子就從羅家搬了出來,住進了新房子裏。新房子與羅家隔壁,中間共用一堵牆。這堵牆上頭,還依着連守義和何氏的要求,開了一道門,方便兩下來往。
連守義和
第九百五十二章 一物降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