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對幾個孩子的飲食都很上心,不只是連蔓兒,還有五郎和小七,只要是從外面回來,張氏在家一般早都準備了溫度適宜的茶水,還有新鮮的點心墊肚子。如果哪個孩子說想吃什麼了,張氏還非常樂意親自下廚。她並不認為這樣是操勞,相反,她覺得這是一種幸福。
雖然她並不精明能幹,外面的許多事情她也不懂。但是在這個家裏,孩子們需要她,而她可以為孩子們做事。
「娘,我走後,閆道婆是不是來了?」連蔓兒端了茶杯,卻沒有立刻就喝,而是先向張氏問道。
「嗯,是來過。」張氏就點頭道。閆道婆來過,這宅子裏各門上的人都看見了,就算是張氏有心想隱瞞,也是瞞不住的。
「着急問她幹啥,你先把茶喝了。現在天冷,茶水涼的快,一會該冷了。」張氏只說了這麼一句,就又催促連蔓兒道。
別看小小的一杯茶水,卻是張氏做娘的一番心意。連蔓兒心裏想着,要問張氏的話也不急在這一時,就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咋樣?」張氏見連蔓兒喝了茶,臉上的神色越發柔和起來。「今天這茶水好喝不?」
「還不錯。」連蔓兒見張氏這樣問,就又喝了一口,「娘,今天這茶水有啥特別的?」
「這不是那今天,你爹上莊子裏去了。剛打發人回來,說莊子裏小山上那口井的水特別甜,特意讓人送了兩桶來家裏。我嘗了,不比咱老家的那個水差。往常就聽你們說好水泡的茶特別香,我就讓人準備了。給你們爺幾個回來喝的。」
「哦。」連蔓兒哦了一聲,放下茶杯。
「剛才善喜回來,不是說你在沈家吃,咋這會就回來了?有啥事?」不等連蔓兒開口問張氏,張氏先開口問連蔓兒道。
「嗯。」連蔓兒點頭,「娘,閆道婆這回來,跟你說啥了?」
「也沒說啥。」張氏想了想,就道。
「娘。我這些天咋跟你說的,是咱們近,還是你跟她近?她跟你說了啥,你還不告訴我。」連蔓兒就埋怨道。
「看你這孩子說的。這還用說的,她咋地。也不能排在你前頭啊。」張氏就道,接着又想了想,這才道,「她這回來,還真是有事。」
張氏這麼說着,就從衣袖中取出一件東西來。那是一張乾淨的帕子,包成一個小包。張氏就將帕子包的打開。給連蔓兒看。
「她是給我送這個來了。」張氏告訴連蔓兒道。
連蔓兒從張氏手中接過帕子,仔細端詳帕子上的藥丸。那藥丸越有龍眼大小,潔白光滑。
「這個是……」連蔓兒就問張氏。
「說是啥仙藥,原先是給別人求的。人家沒用上,給我送來,說讓給你吃。」張氏就道,「還是她上幾回來說的那個話茬。啥小妾啥的,啥生男孩啥的……」
「讓我偷偷給你吃。不讓你知道。」
連蔓兒打量了一會手裏的藥丸,才又抬起頭來,看着張氏笑。
「娘,那你咋沒聽她的話,偷偷把這個給我吃了?」連蔓兒笑着問張氏。
「當我真傻啊!」張氏嗔了連蔓兒一眼,說道,「像我和你三伯娘,我們這樣做了媳婦的,生養過的了,我們都是過來人,沒那麼多講究,有些事也講不了,我們也啥都經得住。你一個小姑娘家,娘哪能給你隨便吃東西。」
張氏這話說的不錯,在平時的生活,她對連蔓兒的衣食也很精心。比如說,即便是伏天裏,也不讓連蔓兒吃冰的東西。生病了,請了郎中來看過,她雖不認識字,也不懂得什麼藥理,卻還要跟郎中囑咐,說小姑娘家經不住太寒、太烈的藥等。
不僅是對連蔓兒,對連枝兒也是如此。
即便是原先在老宅,上面有周氏,張氏也不大護得住自己的孩子。連枝兒很小就要跟着張氏做家務,但是在冬天,張氏都很小心,不讓連枝兒碰冷水。有那碰冷水的活計,都是張氏攬過去,要不也會特意燒了熱水,給連枝兒用。
張氏在對待閨女的這些方面,一直都很小心。當然,這得益於她在娘家的經歷。李氏就是這麼將她帶大的,所以這些東西也就成了她的習慣。
「再說了,你跟我說的那些話,我也沒忘。」張氏又道,「我再信服她,那也比不了你們幾個。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