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路易是俊美到了某種極致,幾乎就像是將金蘋果交給阿芙洛狄忒的帕里斯王子從神話中走了出來,或者像是吹響了末日審判的號角的大天使帶着火焰和霹靂從雲層中降落到了人間的話;那阿芒給約瑟夫介紹的下一位朋友,在相貌上,幾乎就是另一個極致了。
這是一個乾瘦的矮個子。他有着一張蠟黃色的臉,兩隻眼睛一大一小,鼻子很大但卻很平,就像是有人狠狠地往上面打了一巴掌,以至於把它拍扁了一樣。他的額頭也很平,下顎卻非常粗壯,而且向外突出。這使得他的嘴巴顯得格外的大,猛的看過去,就像是一隻癩蛤蟆。再加上枯瘦,但是指頭關節卻有些突出的手掌,以及因為皮膚病而顯得格外乾枯的,翻着皮屑的黑黃色的皮膚,這簡直就像是從噩夢中溜出來的一個怪物。
「約瑟夫,這是我的朋友馬拉先生。」
「很高興見到您。」約瑟夫點點頭,向他伸出了手。
馬拉也伸出手,握住了約瑟夫的手。不過他握得很淺,幾乎只是用指頭尖輕輕地捏了捏約瑟夫的指頭尖。約瑟夫發現,馬拉的手相當的冷。
「波拿巴先生,我看過您的論文,您認為光是一種波?」馬拉慢條斯理地說,他的聲音也同樣的冷。
「這並不是我認為,而是現有的證據讓我更傾向於這個判斷。我本人對於光到底是粒子還是波,並無成見。」約瑟夫回答道。
「您為什麼不敢明確地支持自己的觀點,而要用這樣軟弱的說法來掩蓋自己的立場呢?這是不是因為您自己對自己的判斷也沒有信心呢?」馬拉卻用一種帶着嘲諷的口吻這樣說道。
約瑟夫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一句話在心中一下子冒了出來:「醜人多作怪!」
的確,「醜人多作怪」。一般來說,顏值太低的人,在社會上容易受到各種歧視,這些歧視,常常會讓他們的心中充滿了憤怒,並讓他們變得充滿了攻擊欲。在約瑟夫看來,馬拉就是這樣的一個典型。
不過約瑟夫這時候還不太想得罪馬拉,因為得罪這傢伙實在是太過危險。雖然約瑟夫對大革命的歷史並不是非常清楚,(畢竟在穿越前,這是外國歷史不是?說實話,能知道馬拉的名字,那也已經說明當初他上歷史課和美術課的時候沒打瞌睡了)但是他也知道,馬拉恐怕要對大革命中的很多的駭人聽聞的暴行負責。這裏面公報私仇的恐怕絕不會少,約瑟夫可不願意惹上這樣的一條瘋狗。
「反正這傢伙活不了多久的,就先讓讓他吧。」約瑟夫壓下反唇相譏的打算,這樣對自己說。
「我對光到底是波還是粒子的確並無成見。至於我的觀點,我的觀點是,它到底是什麼,要看實驗現象以及數學解釋。如果能用數學方式,從粒子的角度解釋干涉現象,那我也會很高興。畢竟世界如此紛繁,我們真正能信靠的也只有數學而已。」約瑟夫解釋道。
「啊,約瑟夫,你的這個觀點很有點畢達哥拉斯的感覺呢。」一邊的丹東微笑道,「萬物皆數嗎?」
畢達哥拉斯是古希臘著名的數學家。他和他的弟子組成了一個重要的學派畢達哥拉斯學派。這一學派的一個基本理念便是「萬物皆數」。他們認為數學是唯一可以用來描述整個世界的東西,也是世界真正的本質所在。
「我可沒有他們那麼狂熱。」約瑟夫微微的笑道,「至少,我不會因為有人發現了無理數,就把他丟到海里去。不過,我的朋友,您可也這樣考慮一下。我們的視覺可靠嗎?那可不一定,比如說,我就發現,有些人看到的色彩和別人不太一樣。我想……」
「等等……你剛才說什麼?你說有些人看到的色彩和別人不一樣?你確定有這樣的人?」馬拉突然打斷他道。
「是的,怎麼了?」約瑟夫問道。
「這也許是一種新的,以前人們沒有注意到過的疾病。」馬拉道,「你能說說你是怎麼發現的嗎?」
「我小時候有個朋友,有一天突然跑來告訴我說,他發現我家的天竺花在白天和傍晚的時候都會呈現不同的顏色。白天的天竺花呈現出天藍色,但是傍晚的天竺花卻是鮮紅色的。但是,在我看來,任何時候,那些天竺花都是粉紅色的。當我告訴他這一點的時候,他還非常驚訝,甚至懷疑我的眼
第三十四章,民科馬拉和色盲丹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