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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翠雲樓外跌跌撞撞的跑來一群狼狽不堪的人,門口迎賓的龜奴識得領頭的正是惹不起的地痞朱癩子,忙點頭哈腰的迎上前去陪笑道:「哎呦,這不是朱爺麼?什麼風把您給吹來的?剛好咱們這剛到了幾個南方雛兒,朱爺要不要去嘗嘗鮮兒?」
朱癩子張着漏氣的嘴巴不耐煩的道:「去去去,爺可沒功夫跟你在這耍貧嘴,七爺在裏邊麼?」
那龜奴差點沒被朱癩子惡臭的口氣給熏得背過氣去,忙憋住氣將吸進去的一口臭氣徐徐吐出,心裏暗道:「吃了狗屎了麼?嘴巴這麼臭。」
臉上倒是笑意沒變道:「七爺正在快活呢,在二樓愛愛姑娘房裏,要不要小人去幫你通報一聲?」
朱癩子打了個嗝兒,嗓子眼裏回上來一粒豆子來,下意識的嚼了嚼,忽然意識到今日並未吃豆子,定是適才那牛屎驢糞中的豆子,也不知是那頭蠢牛消化不良,豆餅居然沒有消化完全,想到這裏趕緊呸呸呸的吐出豆子,乾嘔了半天,弄得自己眼淚汪汪。
待直起身來,看那龜奴一副敬而遠之的摸樣,上去便扇了一巴掌,罵道:「看你那賊樣,老子有些倒胃而已,你當老子是嘴裏……嘴裏有屎麼?」
龜奴陪笑道:「豈敢豈敢,我當朱爺是懷了娃娃呢。」
龜奴久居青樓,三教九流見了不知多少,腦子靈,嘴皮子也溜,多少板着臉的恩客在他的嘴皮子下都會被逗樂,可是今日不同,朱癩子煩不勝煩,正一肚子火氣,聽着龜奴尚且調侃,上去便是一腳踹在他小肚子上道:「跟爺耍嘴皮子,你娘才懷了野種呢,滾一邊去。」
龜奴捂着肚子忍痛趕緊躲到一邊,心裏將朱癩子祖宗八代操上了天,那朱癩子一揮手,幾個人湧進門去,直接上了二樓,很快就找到了掛着『愛愛』兩字的紅燈籠的一間房子外,扣着門叫道:「七爺,七爺。」
裏邊的異響聲忽然停了,半晌傳來一個軟綿綿陰柔的嗓音道:「誰在外邊鴰噪,不長眼麼?」
「七爺是我,朱癩子!有要事稟報。」朱癩子弓着身子答道。
「直娘賊的,沒見爺我在快活麼?你這一敲門,都快把爺給嚇的萎了,什麼事值得你在這時候來見爺,就不能等爺舒坦了再來麼?」
「不行啊,七爺,出大事了,您就先收手,等小的跟您說完事在繼續不成麼?」
裏邊靜了一會,不一會傳來罵罵咧咧的聲音和悉悉索索的穿衣聲,不一會,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位披着長衫穿着小衣踢啦着鞋子的精瘦中年人滿面怒容的探出了頭。
「七爺好,小的打攪七爺雅興了,該死該死。」朱癩子躬身行禮。
那七爺白了眼睛掃視門外一圈人,面色驚愕道:「你們幾個這是怎麼了?一個個吊着胳膊作甚?」
朱癩子看看四下里吵嚷打鬧的恩客和妓女,道:「七爺,容小的進屋跟你細談。」
七爺點頭道:「進來吧。」
一行人閃身進屋,屋內一股汗味和脂粉味兒,紅彤彤的大床上,一名年輕女子支楞着脖子露出半個酥胸正朝眾人張望。
朱癩子及幾名地痞咽着吐沫拿眼狠瞅,那床上的愛愛姑娘也不懼怕,故意將薄被掀開一角,露出渾圓的大腿,眼神帶着誘惑往眾人身上瞄。
七爺罵道:「滾出去,爛婊子,叫人沏茶送來。」
那愛愛白了他一眼,哼了一聲,爬起身來,將薄被裹在身上,扭着屁股走了出去。
眾人如向日葵般的扭着脖子跟着她的身影轉動,待到她出門而去,七爺的一聲冷峻的咳嗽,這才將快要蹦出眼眶的眼珠子塞進原位,迴轉眼光看着面前這位七爺。
「到底怎麼回事啊?怎地這般狼狽?」七爺將長衫穿好,對着銅鏡籠着散亂的髮髻,淡淡問道。
「七爺,您可要為小的們做主哇。」朱癩子噗通跪倒在地,連打眼色命身後一幫用布條吊着胳膊的地痞跟着跪下。
七爺曼斯條理的道:「有話就說,有屁就放,瞧你那膿包樣,是東城趙大嘴乾的還是北城孔二愣子乾的?」
「七爺,都不是。」
「什麼?難道是西城的王禿子那個老混蛋麼?這老混蛋午間
第一七五章 草木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