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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拯負手道:「這第二處疑點便是這份遺書的內容,關於身世來歷包某沒有去調查,故不作評判,姑且認為全部是真;但如此一來,疑點之二便凸顯出來了;秦大郎自承自幼喪父喪母,顛沛流離乞討為生,後來機緣巧合方為蕪湖剪子張所收留傳授手藝,那麼他是如何識文斷字的?這篇遺書洋洋灑灑數百字,敘事清晰文理通順,且用詞頗有文采,諸位請想一想,這位秦大郎他能寫的出來麼?」
眾人大嘩,蘇錦亦暗暗佩服,自己怎麼就沒想到這個問題來,秦大郎確實認識幾個字,但絕沒有本事寫出師爺所讀的那篇洋洋灑灑的遺書來。
&官怎麼沒覺得那篇遺書文采飛揚呢?只不過是些尋常語句罷了。」朱世庸有些坐不住了,心裏暗罵商會的那幫蠢貨處事考慮不周。
蘇錦忽然開口背道:「我自知人生此劫難逃,思來想去唯有一死;但死則死矣,一口憤懣之氣難平,遂寫下這封遺書存於衣中,若天地尚有神明未滅,人間還有良心未泯,或許能為人所知,替天行道,除滅世間jiān邪小人,我做鬼也做的安心瞑目。此筆絕命!秦大郎泣血。」
蘇錦背的正是秦大郎遺書的最後一小段,難為他記得如此清楚,包拯欣慰一笑,道:「蘇小官人好記xing,正是原文之句,一字不漏;諸位鄉親父老,這段話之乎者也,言辭犀利頗有文采,難道是什麼人都能寫出來的麼?能寫出這般文字者最少讀上三五年書,除非那秦大郎是無師自通天資過人,否則這番言語是根本不可能寫出來的。」
眾人深以為然,無論是辭藻、句讀、文采、氣勢,這段話可謂是表達的很清楚明白,對於一個從小顛沛流離未讀過書之人來說,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朱世庸兀自強辯道:「你不能便揣測他人不能,這是何道理?秦大郎是否能寫出好文章,我等並不知他的才智如何,焉能一概否定之?」
商會諸人知道露出了大破綻,此時也紛紛附和道:「就是,有人內秀於心卻外表粗鄙,憑什麼便說秦大郎沒這個本事,真是活笑話!」
&大人,想當然耳!想當然耳!」
包拯理也不理這幫人,只是對朱世庸道:「話雖如此,但這一點算得上是可疑之處麼?」
朱世庸總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瞎話,點頭道:「姑且也算是一條,但僅憑這不能確定的兩條疑點,便能斷定這遺書是假的麼?包大人若無其他證據,恐怕今ri不能說服在場父老鄉親和本府了,然則你這藐視公堂逾矩無禮之罪是難逃了,休怪本官秉公執法。」
朱世庸嘴上狠戾,心裏卻大罵商會做事不細,看上去天衣無縫的證據被包拯輕易剖析便七零八落,快要站不住腳了;幸而這兩條證據均非確鑿之據,還有反轉之機,否則便要立刻認輸,放蘇錦這小子無罪歸家了。
蘇錦和旁觀晏碧雲等人也暗暗發愁,包大人所提兩點雖是疑點,但卻非致命之處,無法因此推論出遺書造假之事,今ri這情形,若不能找到足以說服眾人的證據,恐怕那朱知府會立時翻臉,藉機對包大人不利,到時自己脫身不了便罷,還連累了包大人,那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包拯卻一臉平靜,對朱世庸的威脅充耳不聞,轉頭問身後的老者道:「師爺,東西準備好了麼?」
那老者躬身道:「包星已經在外候命。」
包拯點頭道:「甚好,稍後便叫他進來。」
朱世庸不知道他二人嘀嘀咕咕的說些什麼,冷笑道:「現在商量後路怕是遲了吧。」
包拯皺眉道:「知府大人怎地如此沉不住氣?身為朝廷四品大員理應中正平和氣度沉穩,我看大人卻是跳脫急躁尖酸刻薄,真是有失體統。」
朱世庸怒道:「我自如何做官干你底事?主薄,將包拯辱罵本官的言辭記下,稍後一併呈報轉運使大人。」
包拯道:「朱大人,先別想着如何彈劾我,先想想這件案子你是如何糊塗吧,我且問你,秦大郎屍體於何時發現?」
朱世庸道:「昨ri午後城南三里淝水河道蘆葦叢中。」
包拯道:「死者因何斃命?」
朱世
第八十五章 解密(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