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邑沒想到宋離月會突然哭起來,費力地抬起手想去給她擦拭眼淚,卻看到自己的手上也滿是血污,又無力地放下。看書否 m.kanshufou.com
宋離月哭得突然,收得也很突然。她抬起袖子狠狠擦了擦眼睛,拿一雙紅通通的眼睛瞪着慕邑,「怎麼解開,你教我。」
慕邑的眸中閃過笑意,人算是有了幾分人氣。
腰腹部的盔甲有一處卡扣,蠻力打不開,慕邑的手覆在宋離月的手上,他已經無力了,只是手指微動,示意打開步驟。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手很冰涼,沒有一絲溫度,宋離月的手一抖,卻沒分神,按照他的話一一照做,很快就打開了。
剩下的,宋離月做起來很慢,到底是一一解開了。
除去盔甲,露出裏面穿着的深灰色單衣,單衣上心窩處染着一大片血跡,那裏應該就是致命傷了。
沒有盔甲支撐着,慕邑整個人看起來更是虛弱。好在現在是夏初,又是正午,倒也不冷,宋離月除掉自己披在身上的披風抬手給他披上。
身上沒有絹帕,宋離月轉身撕下自己裏面單衣的下擺,沾着溪水一點一點給慕邑擦拭着臉上和手上的血污。待那張英俊蒼白的面容闖入眼帘,宋離月的鼻頭又是一酸。
慕邑他生得魁梧,是那種精壯的男子,此時卻虛弱得好似隨時都能隨風而逝。
他的五官硬朗,不言不笑的時候,冷肅威嚴。因為那雙慕氏特有的桃花眼,一抹柔和並不突兀,反而緩和了五官的冷肅和嚴謹。記得自己第一次在玉亭台見到他的時候,還被他一雙陰鷙邪魅的桃花眼射出微微的寒意嚇到……
而此時,那曾經讓她生出寒意的眼眸滿是溫柔和安靜。
宋離月避開慕邑的眼睛,伸手就要掀開他身上的單衣。
慕邑伸手握住她的手,輕笑道,「別……左右我是快死的人了,不用處理了……」
宋離月拿掉他的手,淡淡地說道,「我給你收拾乾淨,即使我救不了你,你也能幹乾淨淨去見你阿娘。」
提到自己過世的母妃,慕邑眸色一暗,隨即點頭,「好,那辛苦你。」
掀開單衣,露出男子結實的胸膛。
跟着爹爹行醫多年,醫患多是疾病,偶有受傷,也是鋤頭或者犁地時的誤傷,多是腿腳。
算是第一次這般直白地看到男子的胸膛,宋離月的臉微微一熱,待看清慕邑的傷處,她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乾乾淨淨!
那是一處貫穿傷,應當沒有傷到心肺,那裏卻是漆黑一片,顯然是劇毒。
貫穿傷……
刺破護心鏡,穿心而過。
「……一時不查……才會中招……」慕邑想掩上衣襟,偏無力,只能無奈地垂手,「毒已入心,左右不過是一個死,幽鴳你不必為此傷心……」
宋離月沒有說話,左右看了看,取出方才解掉的盔甲上的佩劍,劃開傷處,然後俯身……
「幽鴳!」
慕邑大驚,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一把推開宋離月,靠在石塊上氣喘吁吁地說道,「我說的……你聽不明白嗎?我已經沒得救了,你給我吸毒,也是無濟於事……」
宋離月被推得摔坐在地上,「我爹爹是行醫的,只要見到是還有一口氣的,總想救一救。」
她盯着他的眼睛,聲音忽然哽咽,「盡人事,聽天命。慕邑,我還是想試一試……」
慕邑搖頭,大口大口喘着,「天命……就是我慕邑今日必死……」
咳嗽幾聲,扯到傷處,慕邑的臉上浮現異常的暈紅,直視着面前紅了眼睛的女子,他輕輕說道,「幽鴳,不必再糾結這些,你多陪我說說話。」
自己隨身總是帶着一些救命的東西,宋離月眨了眨眼睛要淚意全都咽了回去,手腕一動,佩劍那鋒利的劍刃劃開他心口的傷處,她把解毒藥粉撒了上去。
沒有東西包紮,宋離月等着藥粉全部覆蓋住傷口處,不再掉落,才小心地掩好他的衣襟。
慕邑沒有再說什麼,安安靜靜地任由宋離月忙碌着。
這些無用功,如果能讓她心裏舒服一些……他什麼都願意的,只要她好。
依着後面的大石塊,石頭上的涼意一點一點浸透皮膚,慕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