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臂一伸,連人帶被擁入懷裏,慕邑哽咽的聲音滿是竊喜,他低語,「我很高興,很高興……」
到底是病了,洗完熱水澡之後,又被火盆子烤着,哭了一會,宋離月就感覺眼皮子發沉。伏魔府 www.fumofu.com她抬手揉了揉哭得有些紅腫的眼睛,然後推了推身邊的人,「慕邑,我困了,想睡一會。」
這個房子真的是很簡陋,只有一間像樣的內室,且只有一張床。
心如死灰的人,哪裏還計較這些。
慕邑伸手指了指床榻,遲疑一下,又解釋道,「我沒有睡過,都是乾淨的,這天快亮了,我就不睡了。」
宋離月沒動,抬眼看着他。
慕邑伸手揉了揉她的頭,溫柔地笑道,「我哪裏也不去,就在這裏守着你。」
宋離月很是乖巧地上了床榻,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像個粽子,然後往裏面一滾,空出外面那一大部分的地方,看向床邊的男子,「湊合一下吧。」
慕邑猛地抬眸看她。
宋離月迎着他的視線,忽然笑了笑,「我現在病着呢,即使你再有傾國傾城的美色,我也沒有精神。」
這床被子已經被宋離月裹在身上,只露出一張臉出來。
慕邑見她臉頰微紅,擔心她會起燒,自己如今的身體狀態自己很清楚,他也就沒說什麼,點了點頭,「我再去抱一床被子過來。」
身上疲乏,眼皮發沉,宋離月沒有說話,合上雙眸,低低地嗯了一聲。
待慕邑抱着被子回來的時候,宋離月已經窩成一團合上了眼睛,沉沉睡着了。
漆黑柔順的頭髮披散開來,那張臉越發顯得小巧白淨,因為風寒的緣故,雙頰上微有薄紅,她的呼吸也不是很舒暢,鼻子有些堵,嘴巴微微張着,多了幾分孩子氣。
慕邑把被子放好,輕手輕腳地上了床榻,和衣而臥。
「把燈燭吹熄了吧……」
宋離月微微動了動,睡意濃濃地低語道。
慕邑不明白她為何要熄燈,卻仍舊是照做了。
室內陷入一片黑暗,宋離月緩緩睜開眼睛,眸中的睡意漸漸褪去,「慕邑,你身上的毒是慢性毒,是不是?」
對於她知道這些,慕邑絲毫不驚訝,聲音平淡地說道,「是。」
「為何?」
為何就連死都這般折磨自己?
「我曾經和你說過,我只圖今生,今生身死,下一世為畜為牲,我無能為力。我這一生,總不能白來一趟……」慕邑緩緩說道,心裏卻是從未有過的平靜,「到了最後,我卻發現我根本做不到。父王重病纏身,即使他知道我的能力遠遠超過太子,他仍舊不會讓我坐上那儲君之位。所有的事情,他都可以粉飾太平,可他還是把我關入天牢,就是為了絕了我的痴心妄想。」
宋離月安靜地聽着,眼眶發熱。
「他是故意打我的臉,就是讓跟隨我的那些人親眼看着我今生今世絕無任何可能。這些年的汲汲營營,到頭來不過是一場笑話。」慕邑忽然輕笑,低低的聲音里有無盡的悲涼,「我也是他的兒子,他卻要厚此薄彼。」
宋離月抽了抽鼻子,「所以呢?」
慕邑雙眼虛空地看着眼前無盡的黑暗,眼角滑落溫熱的液體,無聲地滑落,「所以,我想在臨死前好好想一想,若是還想不明白,我也就甘心做個糊塗鬼。」
宋離月用拳頭死死地堵住自己的嘴,咽下哽咽。
黑暗中,慕邑低沉的聲音很是清晰,「還有啊,跟隨我的那些人,那些為了我赴死的人,我總得給他們一個交代,總不能拖累了他們,我還這般輕輕鬆鬆死了。」
黑暗之中,窗邊那點熹微更是引人注目。
「慕邑……」淚無聲地滑落,宋離月側轉過臉,即使看不清,仍舊看向他的方向,「我明天想吃肉……」
話題似乎轉得太快,慕邑一時跟不上,好一會,他才說道,「不行,你風寒還沒好。」
「哦。」宋離月倒是還算聽話,悉悉索索了一會,她又道,「那你明天帶我去外面轉轉。」
慕邑輕輕」嗯「了一聲,「後山有處桃林,已經開花了。」
宋離月似乎來了興致,接着問道,「還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