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只是過去了一天,還有二十九天,卻像是萬里長征的剛剛開始,一眼望不到盡頭。
一天訓練下來,軍姿、隊列、五公里,到了晚上全團故事大會的時候,第一次接受這種強度訓練的徐子林幾乎快散了架。
故事大會上的故事倒是讓徐子林耳目一新,他是搞政治的,深知韓烽這個故事大會貌似簡簡單單,卻是很有實際意義的,就像是紅軍以往的訴苦大會,卻又比那個更高明了一籌。
徐子林甚至覺得,這個所謂的故事大會完全可以推廣開來,就是到全軍去,也未必不可。
第二天下床鋪的時候,徐子林覺得雙腿已經快要不是自己的,那種高強度的訓練之後,乳酸積累沒有排盡而造成的酸痛令人慾哭無淚,會從早到晚地折磨你。
可起床號已經吹到第三遍了,身邊的鋪位早就空空如也,徐子林咬了咬牙,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屋子。
等到徐子林到達訓練場地的時候,不出意外,全團訓練的戰士們都已經齊刷刷地站着,他的身影出現時,只是幾個戰士悄悄地移過去目光,沒有一個人轉過腦袋來看熱鬧。
一天的訓練,徐子林已經懂得些訓練時的規矩,他忍住雙腿的酸痛小跑到韓烽面前,立正,敬禮道:「報告團長,徐子林前來報道!」
「你遲到了三分鐘。」
韓烽淡淡地望了徐子林一眼,話語之中儘是平靜:「先跑一千米,四分鐘之內跑完,歸隊,否則,就繼續跑下去,直到四分鐘之內完成一千米為止。」
徐子林的目光微縮,他從韓烽的神色之中沒有看到任何玩笑的成分和商量的餘地,他不相信韓烽會不知道他此時此刻的狀態,難道這不是在故意刁難他?
徐子林木然,沒有回應,也沒有動身,此時是個人都可以看得出來,這位政委正處於暴走的邊緣,全團變得靜可聞針,戰士們、幹部們都默不作聲,他們還不清楚團長和政委之間究竟發什麼什麼,可都能感受到現場那種氛圍的凝固。
韓烽的催促聲響起:「學員徐子林。」
「到!」
「你的耳朵聾了嗎?聽不到老子的命令?」
徐子林倔強地抬起頭來,原本挺直的胸膛鬆懈了下去,「韓團長,我是總部派來的政委,我們之間是輔助關係,不是從屬關係,你要是刻意刁難我,這個訓練,我不想再繼續下去了。」
韓烽的嘴角掛起了輕笑,「你準備放棄?」
「我沒有放棄,是你刻意刁難我?」
「刁難你?政委是指軍姿?還是五公里?又或者你遲到我對你的懲罰?」韓烽抬起頭,隨意地指着徐子林身邊的一位士兵,「你告訴咱們的政委,訓練以來,你被罰過沒有?都是怎麼罰的?從訓練開始,你是不是每天從站軍姿開始,一直到五公里結束?」
那戰士小跑出隊列,立正回道:「報告教官,政委,是的,我一共被罰了三次,第一次是站軍姿動了下屁股,我被罰多站十分鐘,第二次是跑一公里用了五分鐘多,我被罰再跑一次,第三次是練習隊列的時候,我找不到自己應該站的位置,被教官處罰跑了三公里。
我開始訓練的時候,先是站軍姿,然後是練習隊列,五公里,後面還訓練了四百米障礙訓練,這個最近咱們還沒有進行。」
韓烽道:「訓練的時候苦不苦?」
「怎麼不苦,最開始我的腿又酸又痛,不過大家都是這樣,我們還經常相互笑話,後來就好一些了,不知道怎麼回事,再訓練也就不痛了。」
韓烽道:「好了,入列吧!」
「是!」
韓烽望着臉色有些不自然的徐子林,認真地對戰士們道:「接下來,訓練繼續進行,教官暫時由突擊隊副隊長周大牛指揮,學員韓烽,入列,自我要求,所有訓練項目全部加倍。」
韓烽說完,跑進隊伍,不偏不倚,就在徐子林的身邊站着。
周大牛應聲走上高台,他的目光從韓烽和徐子林身上收回,喊道:「現在開始站軍姿,時間三十分鐘。」
徐子林稍微側目,身旁的韓烽已經如同鐵塔一般站着,所有站軍姿的動作要領他雖然還是記不太清,可下意識地就能感覺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