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國風光,萬里雪飄。
雪似乎下得更大了,一派銀裝素裹。
在團部外會面的時候姜龍愣了愣,韓烽果然沒有穿棉衣,不但沒有穿棉衣,連件厚一點的外套都沒有穿。
「你小子愣什麼,走啊!」韓烽的手上提了一個禮盒,那是他托人在縣城裏買的,算是去醫院看望孫德勝拿的禮品。
禮品隨意的往姜龍手上一丟,韓烽便率先走進了大雪之中,姜龍有些手忙腳亂地接過禮品,來不及提醒團長多穿兩件兒衣服,就連忙跟了上去。
風雪下,新三團團部小院門外的積雪上出現了兩排印腳印,又很快被新的雪花重新掩蓋,化作一片了無痕跡。
整個中條山一片祥和,大雪遮掩了道路,也遮掩了一切的硝煙痕跡,若不是縣城裏還有鬼子,百姓們甚至有一種錯覺,戰爭已經結束了,今後的日子便會像這場冬雪來時一般的靜謐而美好。
可終究沒有結束,這樣美好的日子固然會到來,但在此之前必須有無畏的先行者,前仆後繼地為之而努力奮鬥,流血犧牲。
如此想來,倘若後世之輩記不得今日先烈們的流血犧牲,那便是一種大無畏精神的傳承之斷絕,是一種英勇大義的流逝與淪喪,一同淪喪的何止是悲哀,正是導致禍患之安樂的開始,後人若不懷之鑑之,亦使後人而復蹈血之教訓也。
牢記血淋淋的歷史,方能砥礪前行。
……「團長,這盒子裏裝的什麼?咱們去醫院做什麼?」
「一點糕點,戴行幫着弄的,至於去醫院……廢話,去醫院不是看望病人還能幹什麼?」
「誰呀?」
「三營長孫德勝,你應該聽說過他吧?」
姜龍道:「聽說過,這個孫營長似乎名聲不小,好多戰士提起他都會豎起大拇指。」
韓烽感慨道:「當然,老孫是個真正的軍人,是一個哪怕殺到身邊連一個戰友都沒有,也能舉着刀繼續向千軍萬馬的敵人高喊衝鋒的鐵血軍人。」
姜龍聽了這話有些發呆,他還從來沒有見到團長韓烽對一個人如此高評價過。
他聽說過當初的事情,似乎是有一個什麼事員,害得孫營長重傷,還差一點兒還犧牲了,團長當時震怒,差一點兒一槍崩了這個事員。
對於這樣的鐵血軍人,哪怕只是聽聞,姜龍的心中也禁不住肅然起敬,對這素未謀面的孫德勝充滿了敬佩。
兩人冒着大雪走了一陣子,姜龍穿得比韓烽厚,已經感覺到身體有些冷意,可他側眼望了一眼團長韓烽,韓烽的臉上甚至沒有出現一絲異樣,就連手也沒有插進兜里。
「你們東北總該比這兒冷吧!怎麼,這點凍就扛不住了?」
姜龍錯了錯手苦笑道:「團長大家都說北方冷,可北方人就未必比南方人抗凍呢!」
「這倒是實話,你們在東北的時候,冬天是怎麼禦寒的?」
「燒土炕,裹的厚厚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哆嗦着哆嗦着冬天就過去了。」姜龍笑道。
韓烽握了握拳,動了動有些冰的手指,道:「那如果是在戶外呢?最冷的時候?沒有房子,更沒有火,冰天雪地之中,周圍還被鬼子包圍着。」
姜龍愣了愣,道:「那還能咋辦,等死唄!」
韓烽沉聲道:「這就是你的主意?」
說着韓烽不再說話了,只顧埋着頭在前面走,步伐加快,姜龍見韓烽沒有開口,一時也不敢開口,連忙在後面跟着。
走了好一陣,姜龍有點受不了這種壓抑的氛圍了,他本來就是個豪放的性子,忍不住問道:「團長,我那考核到底合格了沒,能加入突擊隊了不?」
韓烽扭頭望着他,「你說呢?」
「啊???我說啊,我說那肯定過了唄,團長,我老想加入突擊隊了。」
「但是突擊隊成員不會因為在冰天雪地之中就叫冷,不會因為在冰天雪地之中被鬼子包圍,就什麼也不干,坐着等死。」
姜龍:……
「團長,我錯了,我肯定不會坐着等死的。」
「那你準備怎麼做?」
「我……我整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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