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這把簡直快要不能稱之為椅子的椅子之外,十來米見方的屋子裏,也就剩下靠在頂腳處的那張床榻比較引人矚目了。
床板是用三層灰磚鋪成,接着鋪上兩指厚的稻草,又在稻草的上面鋪上一張破舊的毛毯,這就是整張不比單人床大了多少的床榻的構造了。
床面上很亂,有些稻草都被翻了出來,這屋子裏沒有別地堆放衣物的地方,床頭凌亂地放着三兩件衣服。
只是這些衣服雖然沒有完全展開,在韓烽看來也頗有些怪異,有些實在是太小了,根本就不可能是眼前時芳玉的這個身材能夠穿的上的。
但總歸是女人的衣服,總歸看着還比較乾淨,總歸還有些艷麗的色彩,便在這破舊的年代裏,無聲地控訴着這淒涼的「紙醉金迷」。
「家裏地方小,好多東西只能在床上亂擺着,床太亂了,我這就收拾一下。」時芳玉說着,快速的收拾起來,只是怎麼看着都有些手忙腳亂的意味。
這樣一個年輕的柔弱的姑娘,韓烽很清楚,在這樣的亂世之中,她幾乎沒有任何的生存能力。
可是聽之前她和禿頭的對話,這姑娘偏偏就堅強地在這個小村莊裏生活了兩年多。
那麼是用什麼樣的方式活了下來?韓烽絕不會愚蠢的認為,在這樣的亂世之中,會有人仁慈到將自己都不夠吃的糧食拿出來送給一個與自己無緣無故的年輕姑娘。
因為那不是仁慈,而是愚蠢。
「你們坐,你們坐呀!」
時芳玉一邊收拾着,一邊招呼着韓烽幾人。
屋子裏統共就這麼一張還算是椅子的椅子,誰也不敢保證,若是坐下去,會不會立馬就散了架。
韓烽笑道:「老團長,您坐。」
李雲龍搖頭,「老子還是喜歡站着。」
韓烽道:「姑娘,你忙你的吧,不用招呼我們,我們都站習慣了,站着就行。
和尚既然是你哥哥,那麼你就是我們幾個的妹子,我們過來呢,一個就是有一些事情想問問你。」
「嗯,團長,你問吧!」
「你們這村子是叫南莊,對吧?」
「是的嘞。」
「沒有鬼子來過?」
時芳玉停下收拾,道:「早聽村里人說小鬼子就要打來了,但是誰也沒有真正見過小鬼子,所以大家都在等着嘞!」
「等什麼?」
「等小鬼子來了再跑,現在到處都在打仗,跑到哪裏都不安全,還不如在自己的村子裏待着,或許小鬼子在山裏迷了路,找不到咱們的村子裏來呢!」
韓烽沉默,他不能因為這句話就給村民們扣上一頂「愚昧」,「麻木」的帽子。
百姓本沒有罪,遭受這樣的戰爭,又豈是他們的過錯呢?
「妹子,這個村子裏還有什麼可以落腳的地方嗎?」韓烽暫時不想感慨那麼多,着重於解決眼前的問題。
時芳玉道:「有,村子的西北角好多房子都空着嘞,沒有人住。」
「你估計大約能住進去多少人?」
「我也不清楚,不過之前有一個團經過我們村子,就住在那裏頭。」
「你能給我們帶路嗎?我們有一支隊伍,現在還在白馬山,想找一個地方休整一晚。」
「嗯。」
返回白馬山的時候,和尚跟在韓烽身邊,一直悶悶不樂的。
韓烽忍不住道:「和尚,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兒?你那妹妹就不要擔心了,我不是已經把段鵬留在她家裏保護她了嗎?」
李雲龍眯着眼睛琢磨,「和尚,你小子一個出家人,該不會是動了找婆娘的心思吧?」
「沒有,俺才沒有。」和尚連忙否認,只是沉默了片刻之後,突然道:「三哥,她哥哥應該是打鬼子的時候戰死了,她不知道,還一直在這兒等着她哥哥回來,俺答應做她哥哥,俺想帶她走。」
韓烽道:「帶她走,去哪裏?跟着咱們一起東奔西走,打鬼子?將腦袋別在褲腰帶上?」
「俺……她不想呆在這兒,俺看得出來,她待在這兒總受人欺負。」
韓烽語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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