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鞭,給我。」韓烽用蹩腳的中國話說道。
那原本還拿着皮鞭對趙用刑的偽警竟是鬆了口氣,連忙把皮鞭遞給了韓烽。
曰本人近衛次郎要親自動手了,周圍原本審訊室里的偽警們的臉上卻也看不到什麼興奮和喜悅,反倒是集體沉默,目光複雜之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韓烽拿着皮鞭,朝着趙一步一步走近。
趙渾然不懼,縱然是一臉慘象,卻用那最後一隻眼睛直視着韓烽,用最輕蔑的嘲諷口吻道:「狗日的小鬼子,來吧,那些個都是慫貨,你來給爺爺一個痛快。」
呸!
似乎是為了激怒韓烽,趙吵着韓烽狠狠地吐了口口水。
出乎趙的預料,背對着身後的偽警們的韓烽仍舊是面色平靜,竟然沒有做出一點躲閃的動作,任由那些口水噴灑在自己的臉上。
偽警們吞咽着唾沫,似乎已經先入為主地從韓烽的背影感受到了憤怒和咆哮。
「你們的,都出去。」韓烽再次開口。
話語之中似乎儘是憤怒,偽警們不敢觸霉頭,連忙向審訊室外走去。
韓烽道:「鄭四,你的,在外面看好了,任何人不許偷看,我要狠狠的教訓這個侮辱我的傢伙。」
鄭四得令,「是」。
說着,審訊室里的偽警們出了審訊室之後,鄭四點十分盡職盡責地盯着偽警們,離那審訊室的帶着玻璃窗的鐵門遠遠的。
「所長,太君下手沒有輕重,他該不會把這土匪頭子給打死吧?」
鄭四:「不許偷看。」
「……」
「放心吧,即使太君不打,這土匪頭子受了這麼重的傷,遲早也會死,況且這土匪頭子的骨頭也夠硬的,咱們用刑了四個多小時,你看他招了半點嗎?
照我看,咱們就是一直用刑到他死為止,也什麼都審不出來,還不如賣太君個人情。」
「有理有理——」
偽警們不再說話了,靜靜的隔着十幾步的距離,聽着審訊室里傳出來的動靜。
………………
韓烽高高的舉起了皮鞭,對準了趙的黑臉。
趙露出越發輕蔑的笑,他不怕死,只要能死在東北,就更不怕死了。
皮鞭狠狠的抽了下去,幾乎用盡了韓烽所有的力氣。
啪——
審訊室外,偽警們齊齊打了個寒顫,他們抽人的時候可發不出這麼大的聲響,就這還是因為審訊室本身的隔音效果比較好的情況下。
由此可見,太君近衛次郎這一鞭子抽下去的力道之大。
更沒有人抱着去看一看的心思了,也不知為何,他們從心底也不願意看見趙被曰本人虐打的場景。
趙如同他們先前用刑時一般的硬骨頭,悶哼着半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小偽警鄭四越發虎視眈眈的盯着所有人,誰也沒法兒靠近審訊室的窗戶半分。
審訊室內。
已經抱了必死之心的趙愣在當場,一臉懵地望着韓烽手背上多出來的指頭長的鞭痕。
這一鞭子的確是抽下去了,趙甚至已經做好了迎接劇痛的打算,卻在愕然中發現,韓烽抽的並不是他,而是他自己的胳膊,至於那手背上的鞭痕,就是因為這鞭子過長,抽到了衣服外面的部分。
韓烽穿的可並不算厚,外套已經被他脫下來放到一邊兒去了,否則這一鞭子下去也不至於發出這麼大的聲響。
「你……」
趙還從來沒有見過舉止這麼怪異的曰本人。
下一刻趙越發的驚呆了,他發現眼前這個曰本人竟是滿眼真摯的望着自己,大滴大滴的淚珠從他的眼眶裏滾落下來。
鞭子還在繼續抽打着,每一下都用盡了他的所有力量,然後狠狠的抽打在自己的胳膊和腿部,聲音繼續遠遠地傳遞到審訊室外。
「八嘎!」
韓烽怒吼,他趁着抽打的空隙附在趙的耳旁,用流利的漢語沉聲道:
「對不住,趙將軍,我來晚了!」
趙渾身巨震,一臉不可思議地望着韓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