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治完全是在拿人命強撐着。
他同時覺得困惑,援兵怎麼還沒有到?
島治大隊原本傷亡就不小,再以這種打法打下去,真是要把整個大隊都給打沒了。
韓烽一邊指揮戰鬥,一邊判斷着情形。
島治大隊被戰士們用火力擊退一些之後,他當即下令撤退。
斷後的工作交給和尚。
這時遠東團這邊兒一有撤退的跡象,老鬼子島治當即反應過來,連忙怒吼着下令追擊。
可立馬就遭收到負責斷後的和尚等人的阻擊。
和尚此時的手底下雖然人數不多,只有一個連的人馬,可韓烽把自動步槍以及輕機槍都派給了他的這個連。
百十號自動火力武器同時開火,那場面可是相當壯觀。
島治大隊被打得全程縮着腦袋,追擊的過程中時不時都得躲在掩體後,稍微一個不小心,立馬就會被傳射的火力打成篩子。
掩護着主力部隊撤退之後,為了擺脫敵人的追擊,和尚下令,斷後的所有弟兄分散開,借着樹林子的掩護撤退。
就這樣,儘管滿心怒火,島治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眼前的敵人且戰且退,慢慢的從他的眼皮子底下徹底消失掉。
「我部狙擊敵軍任務,失敗……」
這是島治命令電台兵最後給山本傳去的消息。
消息傳遞過之後,島治整個人頹廢地癱坐在地上,整個眼皮子耷拉起來,他知道全完了。
這一次島治大隊損傷慘重不說,還讓這支敵人成功的逃出了包圍圈。
恥辱再一次上演,島治心如死灰。
同樣心如死灰,親自爬山路過來的山本趕到的時候,正看到大隊長島治跪坐在自己的軍服上,赤着上身,那把佐官指揮刀被他擦得鋥亮,兩隻手緊緊的握着,刀尖閃着寒光的部分已經對準了自己的小腹。
島治自覺屈辱,這是準備剖腹,以謝天皇。
看到這一幕的山本憋着滿心的怒火,他在島治的身旁來回的踱步。
島治是他的老部下了,他很清楚自己這位部下倔強的脾氣和高傲的自尊,他也沒決定勸什麼。
只是說道:「島治,就算你選擇剖腹自盡,我想也不足以謝罪,為什麼不戴罪立功,幫助我消滅掉這支敵人?」
「我,我愧對旅團長的信任!」
「不,中國人有一句老話叫,吃一塹長一智,你和這支隊伍交過手,下一次失手的概率就會小很多。
把你的這份自責暫時留下吧!
想要徹底消滅這樣的敵人,我還需要你的幫助。」
「我……唉,嗨!」島治覺得山本說的很有道理,重新站起身,拍了拍軍服穿上。
兩人之間的默契,不再歸咎於哪一方的過錯。
正如山本也很清楚,這一次是自己大意了。
明明對參謀長說着獅子搏兔亦用全力,可他還是過於自信島治大隊的戰鬥力。
誰能想到,敵軍居然可以在如此短的時間內直接擊潰島治大隊,並成功突圍出去呢?
「這究竟是一支怎樣的隊伍?」山本嘆氣詢問。
島治沉默了好半晌,終於說出四個字來,「虎狼之師。」
他慘笑着舉了舉自己的左臂,即使此刻綁着紗布,也能透過紗布隱隱約約看到下面滲透的鮮紅。
「這是在和對方的一名普通士兵拼刺刀的時候留下的傷口。」
「對方是個高手?」
「不,只是很普通的士兵,在我眼裏他的動作慢得像是一隻蝸牛,可就是這樣的蝸牛,在明知躲不開我那一刀的情況下,居然用以命換命的打法,迎着我的刀衝殺,儘管他被我一刀劈死,他的刀也砍中了我的手臂。」
島治覺得很不可思議,「這支隊伍忽然從崖子口兩岸衝殺下來的時候,我當時便有一種錯覺,這是洪水猛獸不成?
戰鬥一開始,我就感受到這支敵人的戰鬥力之強。
從他們的將軍到每一位士兵的身上,眸子裏似乎都透着一股瘋狂的意味。
我從他們的眼睛裏看不到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