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鬼子,怎麼會是二鬼子?殺這些傢伙可沒什麼意思,浪費子彈不說,沒打兩下子一準兒溜回去。」
眼見着百十米開外,一隊偽軍慢慢地摸了上來,匍匐在地的朱國壽在韓烽身邊兒的嘀咕道。
徐梓琳分析道:「看來這關東軍是被咱們打怕了,拉了這些偽軍做炮灰,來消耗咱們,等到咱們和偽軍打得差不多了,他們再出來收拾殘局,坐收漁翁之利。」
韓烽沒有答話,兩隻眼睛通過望遠鏡仔細地觀察着敵方的隊伍。
「人數不多,也就一個加強排的人數,裝備也很一般,只有兩挺輕機槍,剩下的是清一色的三八式。
飛毛腿兒那邊兒並沒有傳來消息,這說明周圍暫時沒有離得特別近的敵人,五分鐘的戰鬥時間是足夠爭取來的。
但我需要的是一分鐘之內必須解決戰鬥,至於剩下的四分鐘,既然這次的敵人走關東軍變成了偽軍,說不定這就是咱們突圍出去的機會。」
「機會?」朱國壽發愣,早先他已經打定了與敵人死戰的主意,活,他是沒想過能活下去。
韓烽並沒有解釋的意思,現在留下來的突擊隊成員基本上是整個突擊隊最為精英的弟兄,能夠持續戰鬥到現在也沒有受傷或者死亡的,足以證明戰鬥力之強悍,即使比不上突擊隊的成員也差不太多了。
具體的戰術時間上也來不及安排,韓烽原本也沒有下達詳細作戰計劃的準備,他只是扭過頭對朱國壽說道:
「老朱,看到過來的這支偽軍領頭的那個傢伙沒有?」
朱國壽點了點頭,「嗯,一個偽軍排長,看那肥頭大耳的模樣,老子就氣都不打一處來,一會兒一搶就崩了他。」
韓烽道:「我要他活着,告訴弟兄們,一會兒開槍的時候留意着點兒,別的偽軍可以殺,這個偽軍排長給老子留着,我有用處。」
「……」朱國壽。
「是。」
朱國壽扭頭向第二個戰士傳遞過韓烽的命令。
這道安排很快便在隊伍之中傳開,突擊連所有戰士都明白了任務。
至於這場戰鬥怎麼打,成員們之間似乎早就有了默契,按照一如既往的老規矩,還是利用周圍的雪地進行偽裝潛伏隱藏,等到敵人徹底接近,再發動致命的突襲。
這時候的天色,只是從原本的漆黑一片變成了此刻的恍恍惚惚,連麻麻亮都算不上。
卻也馬上就要接近黎明,溫度到了一天之中最冷的時候。
「他媽的,這鬼天氣怎麼還這麼冷?要是能躲在家裏老婆孩子熱炕頭,那該是啥滋味兒,偏偏被拉到這裏,把褲腰帶別在腦袋上做事,真他娘晦氣。」
「少說兩句吧,給小鬼子做事兒哪有那麼容易的,你們以為漢奸這碗飯好吃啊?」
「你他媽才是漢奸,不會說話就給老子閉嘴。」
「夠了。」
偽軍排長開口,「周圍說不定就有隨時能要了你們狗命的遠東團,你們這一個咋咋呼呼的,還要不要命了?曰本人可在咱們大後方跟着呢!」
長官一開口,頓時沒有人廢話了,一個偽軍低聲道:「排長,這天兒還真是的,這都幾月份了還這麼冷,咱們這個方向,應該沒有敵人吧?」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團長是咱們家排長的親戚,這個方向也是團長專門兒給咱們排安排的,遇到敵人的可能性可不大。」
偽軍排長道:「話雖然這麼說,但誰也不知道潛伏在暗中的敵人究竟在什麼地方,大家都打起精神來,小心着點兒。
這亂世之中人活着不容易,咱們能活到現在更不容易,可不要陰溝裏翻船,在這裏賠了小命。」
「是。」
……就在這些偽軍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的時候,突擊連的全體戰士們就藉助周圍的雪地,樹木,以及這昏暗的月色,悄無聲息地潛伏着。
大家聽到偽軍彼此之間的對話,心裏覺得有點兒好笑。
這支偽軍大概怎麼也沒有想到,有的時候人生就是這樣戲劇化,怕什麼偏偏來什麼,死神馬上就要降臨在他們的頭上了。
近了。
兩方越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