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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名的山頭,林中有一處山泉,積雪已融,清澈見底,四下靜謐,天邊隱隱出現一抹魚肚白。
奔馳之間竟是已經接近黎明。
「衣服已經燒焦了,傷口必須得處理,不能再耽擱了,必須把傷口處的衣服退下來,這些污濁物一旦在傷口上停留過久,必定會對傷口造成感染,準備一套乾淨外套,把水囊灌上山泉水,把刺刀給我。」
韓烽接過史小全遞來的鋒利的刺刀,將樁子被灼傷的右肩膀以及後背幾個部分的衣服劃開了一個大圓洞,露出可怖的燒傷區域來。
樁子這時候已經悠悠醒來,被韓烽不小心地觸動到傷口兒,緊咬着牙關道:「團長,真沒想到,你還懂醫呢!」
韓烽頭也不抬道:「你小子,可真是福大命大,當時那把火要是燒得再旺一些,你整個人現在可都成了一副燒焦的骨架了,我這就是一些處理燒傷的緊急措施,一會兒我把你的傷口暴露出來之後,會用掛滿了山泉水的水囊往你的傷口上沖水,衝掉傷口上的油脂帶走灼燒的熱量,這個過程可不比你被火燒的時候痛苦少,你可得忍住了。」
「嘶——,團長,那啥……咱能不處理了嗎?」
韓烽稍怔,「咋了?」
樁子咧開嘴,露出一口白牙,笑道:「俺怕疼!」
「……」
劫後餘生,心情在緊繃過後難得的放鬆,聽了樁子這話,戰士們忍不住捂着肚子直笑。
朱國壽揶揄道:「行了,樁子兄弟,你就別裝了,這要說不怕疼,咱們在場的誰都比不過你,方才大火都燒到你身上了,你這傢伙愣是一動不動,這樣的意志力,我老朱遠不如你。」
「可不是,看樁子的意思,就算是當時那大夥把他整個人都給燒了,他也不會吭上一聲,真他娘的是條漢子。」
韓烽笑了笑,手上的動作不見停,樁子的意志力果然不是蓋的,只是咬着牙一聲不吭。
「我曾聽說過一位同志,當時也是執行一場任務吧,他和戰友們藏在一些枯草中,當時正值秋季,枯草易燃,鬼子試探性的往草里放了一些燃燒彈,剛好燒到他所藏身的草叢,為了不暴露目標,為了整體,為了最終的勝利。他決定犧牲自己。
火燒到了他的身上,如一隻野獸在活生生地撕咬着他的身體,他頓時感到一股鑽心的痛,全身顫慄着,仿佛要爆炸了似的,火勢越來越旺,開始向他全身蔓延,他仿佛進入了十八層地獄,極度的痛苦讓他雙目赤紅,青筋暴起,雙手插進堅硬的土壤因為碰到石塊而崩壞了指甲卻尤不自知。
……最後,那支隊伍成功的避開了日軍的偵查,他們的隊伍也順利的完成了任務,那場戰役取得了巨大的勝利。
可那位同志卻永遠的犧牲了,整個人與烈火焚在了一起。
在戰鬥終於開啟的時候,他的戰友們全都瘋狂了,赤紅的雙目之中透露着的是對敵人的無限憤恨,是對那位同志逝去的巨大傷痛,大家高喊着為他報仇,奮不顧身地與敵人廝殺……」
故事講完了,韓烽手上的工作也做完了,幾水囊的冰泉水全部沖洗在樁子的傷口上。
而這也正是韓烽的目的,有了這個故事吸引掉大家的注意力,樁子甚至都忘記了疼痛,一直到韓烽給他清洗完傷口,他下意識的問道:「這位同志實在是令人佩服,他叫什麼名字?」
「……」韓烽心中浮現的當然是***的名字,只是***這個時候還沒有參加志願軍呢,自然不能拿出來說事,只好打了個哈哈笑道:「英雄無名,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真是條鐵打的漢子!」朱國壽感慨不已,戰士們無不深表贊同。
樁子疑惑:「團長,你咋不給我沖洗傷口了。」
韓烽笑罵:「你小子真是神經大條兒,你聽故事的時候老子早就幫你處理好了。」
戰士們一怔,立馬又捧腹而笑。
隊伍倒是還剩下一些紗布,韓烽接着用紗布將樁子的燒傷口處包紮住,由於沒有藥物,只能等到與主力部隊會合之後,再在傷口上放一些消炎之類的藥物。
終於全部處理完,韓烽拍了拍手笑道:「行了樁子,你狗日的算
931 情況堪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