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霍哲的管家在苟家十幾年,一向謹慎本分,他在這一帶並沒有什麼親人,一般除了完成苟霍哲交待他的事之外,他基本上不怎麼出門。
這一次管家是上午的時候出門的,一直到中午還沒有回來。
苟霍哲派人去棗糕店看過,棗糕店似乎已經關門大吉,看不到半個人影。
這若是擱在一般的店鋪,或許還可以理解成老闆有事情,臨時歇業。
可這棗糕店可是平安縣城的老字號了,風風雨雨十幾年,從來沒有哪一天歇過業,打的就是信譽和品牌。
這一次卻莫名其妙地突然歇業,許多去買棗糕的客人在鬱悶中無功而返,事情處處透露着詭異。
苟霍哲在自己的書房裏來回踱步,他在思考這事情來龍去脈的細節,從他被召去見那位神秘的眸子嚇人的日軍大佐開始,直到他秘密的安排管家去傳遞情報。
事情很快明朗,苟霍哲在心底打了個寒顫,他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做一回英雄,居然這麼輕易的就被抓住了小辮子。
慌亂當然還不至,鬼子的刺刀和槍口對準苟霍哲的腦袋已經有多少次,他自己都記不清了,他從來沒有想過一定能夠保全自己的性命,他一直做的只是儘自己最大努力的去苟活着。
這一次也不例外,苟霍哲的心裏還有最後的僥倖,管家對於他的事情其實一無所知。
可管家現在失蹤了,苟霍哲面臨的最大問題就是:到底是找還是不找管家?如果是找,是大張旗鼓的找,還是偷偷的找?
假如管家真的是被日本人抓走的,那麼這一次日本人突然行動,到底有沒有抓住八路軍呢?如果抓住了,那麼自己會不會被供出來呢?
苟霍哲當然不至於精明到可以理清所有思路,他現在唯一希望的就是事情還沒有那麼糟糕。
「找,不止要找,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找,還要大張旗鼓的找,甚至讓日本人也幫我找。」苟霍哲打定了主意。
很快,只是半天的時間,整個平安縣城幾乎都知道皇協軍中隊長苟霍哲家的管家失蹤了,苟霍哲為此着急,到處在找人,甚至還請了日軍大隊長淺野小村幫忙。
消息傳到山本一木的耳朵里的時候,情報特工對山本說:「大佐,我已經用了幾次刑,那管家在死去活來中一直求饒,把他能想到的所有事情都交代了,可還是沒有從他的口裏得到任何有用的情報,咱們會不會是真的抓錯人了?」
山本皺眉道:「我還是太小瞧苟霍哲這個中國人了,他如此大張旗鼓的尋找自己的管家,貌似沒有問題,可是他的這種行動偏偏說明他想向我們傳達一個信息。」
「什麼信息?」
「他沒有暗通八路軍的信息。」
「從另外兩個人口中審出了什麼沒有?」山本問道。
情報特工道:「大佐,另外兩個人中,那個掌柜似乎就是一個普通人,在用刑用到一半的時候,他就老老實實地交代了所有的事情。只是另外一個夥計,貌似也只是一個普通人,用刑的時候甚至流着鼻涕求饒,可我總覺得他都是裝出來的。」
「怎麼講?」
「烙鐵還沒有落在他身上的時候,他的肌肉就已經處於本能反應的繃緊,看來是準備抵抗劇痛,只是他很快又選擇放鬆,和普通人一樣在恐懼中瑟瑟發抖。還有他那一身的傷,很難解釋。」
「有意思,帶我去看看,我親自審訊。」
「嗨!」
……「你叫什麼名字?」
「太太君,我就是個做苦力的夥計,平日裏大家都叫我老黑,我是良民,你們真的是抓錯了,抓錯了。」
作為一名優秀的特工,山本一木的中文底子不錯,只是他向來不屑於在中國人面前說漢語,他的話在冷笑中被翻譯出來:「抓沒抓錯我心中有數,倒是你,落在這裏,還想活着走出去嗎?何必再偽裝自己,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老黑一臉茫然,「太君,我不明白您在說什麼?」
「不明白?普通人當夥計都是為了養家餬口,你為何不但不要工錢,反而賄賂掌柜,在棗糕店上工?」
「因為我也一直想開個棗糕店,這次
181 暗波洶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