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中,眾多太蒼百官正在飲宴。
哪怕如此多奇形怪狀的生靈進入太和殿中,他們的面色仍舊從容不迫,沒有任何失儀之色。
這種淡然從容,得益於太蒼不斷壯大的實力,也得益於藏典閣中諸多典籍。
身有不俗實力,大臣們的也就愈發從容。
胸中有不俗見識,他們也就變得愈發沉穩。
紀夏也命文博士將大國上臣的禮儀要求,寫入正在編纂《上規》中。
由此讓眾多太蒼大臣以大國上臣自居,無論什麼樣的時刻,無論面對何種敵人,都要沉穩安靜從容。
諸山崩於前,而我太蒼上臣色不改。
胸有驚雷,而面如沉湖。
這兩句寫入《上規》的話語,也在闡釋身為大國上臣,應當如何面對諸事。
一國底蘊,一國風氣,雖然比不上破滅一切的實力重要,卻也是不可或缺的。
這些身影進入太和殿中,頓時被太和殿的華麗、奢豪吸引目光。
他們嘖嘖稱奇,但是更多的,是隱藏在目光深處的驚恐。
被人無端擄掠到一處地域,哪怕這處地域再華麗,再輝煌,也難以讓人放棄警惕。
「爾等面見太蒼君主,太初王,為何不跪?」
一聲清喝,紀夏身旁的景冶開口,令殿中諸多身影俱都一怔。
景冶如今神通七重的修為,聲音中,已經夾帶了幾分靈元威勢。
但是礙於殿中還有幾位老朽官員,並未進階神通,所以並沒有全力施壓。
殿中身影面面相覷,一位細長,頭顱卻很小,頭戴冠冕的他國國主,遲疑出聲道:「太蒼?這裏是恣息河以北那座人族國度?」
眾多國主立刻回過神來,他們之中有些已經聽聞過太蒼的大名,畢竟許多大符商隊曾經過這些國度,帶來了大符的消息。
其中有些種族,曾與太蒼通商,對於太蒼的強盛雖然也僅僅只是半知半解,心中卻也明白,太蒼要遠比他們強大。
但是,此刻景冶一開口,就讓眾人跪伏參拜,很多國主面色立刻猶豫。
他們不是什麼蠢物,明白既然這裏已經是太蒼地界,他們的性命就掌握上首那位華服少年手中。
跪,他們從天而降,周身雪山、靈輪、乃至靈胎都被紋野封死,無從得見太蒼盛景,也無法感知殿中百官驚人修為。
所以心中尤有不甘。
不跪,他們如今身在他國王庭,身後還有一個不知深淺的強者虎視眈眈。
這讓他們頗為猶豫。
正在此時,一位神型,但是眼中卻沒有眼珠的神通修士,突然冷哼一聲,道:「太蒼?原本想要收拾了恣息河以北九國之後,再來這座人族小國,沒想到這座國度中,竟然有這等境界的強者?大約是有馭靈神相?」
這位神通修士開口,殿中幾位國度君王立刻怒目而視,他們的國度,應該已經遭遇了劫難。
「馭靈神相又如何?區區人族國度,竟然敢插手我虛目族大事,坐上上面的人族賤王……」
嘭!
他話音未落,在眾人視線中,這個出言不遜的竟然發出一聲輕響,周身驟然炸開,無數血肉濺射開來,卻又被一股神秘力量限制,懸浮在半空。
隨即,這些血肉逐漸化為飛灰,消失不見。
殿中眾多太蒼百官仍舊面不改色,品嘗着桌案上的美食。
其餘諸多國主,卻面露驚恐之色。
他們看向上首,發覺那位少年君王,默不作聲,飲下一杯烈酒。
而下方一位面容方正,正氣凜然的將領卻緩緩收回手掌。
「出言辱沒我王,辱沒我族,其罪,當誅全族。」
蒙言緩緩開口,臉上露出些微笑意。
笑意看在眾人眼中,卻猶如惡魔在世,讓人說不出的驚悚。
九國國主中,有一位十六七歲的少年,面容俊逸,身着寬大白色衣衫,頭頂長有一對貓耳。
他低頭許久,臉上忽然散開些許紅暈,向上首的紀夏跪伏而下,道:「貓耳族族主竺嗣,參見太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