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變得極為悚然,能梁身為獻水北岩侯之子,在獻水國中,從來都是地位尊崇,高高在上。
再加上他不俗修行天賦,族中年輕一輩,便是皇子都要讓他三分。
他的氣運也極為驚人,契靈國熊靈部屠戮獻水,本來十死無生的局面,硬是被他尋到了一條生路,從獻水都城逃出!
後來他又在路上遇到傾盡獻水王庭之力,才得以逃出的獻水公主三人。
原本能梁以為這也是他的機緣,只要按部就班修煉,再斬獲獻水公主青睞,總有一日,可以重獲榮光,甚至比起以前更進一步!
因為獻水公主的修習天賦人所共睹。
然而,他卻遭遇了眼前這一幕!
區區人族,無垠蠻荒最為孱弱、最為卑微的種族,在他們面前展露了獠牙!
而現在,尖銳的獠牙已經靠近他的脖頸,只要輕輕落下,就能咬斷他的脖子。
反抗?
他臉上滿是汗水,偷偷看了一眼那位銀袍少年。
能夠一記神通鎮壓四位神通修士的強者,便是他反抗又有什麼用?
「我不能死!」
能梁在心中吶喊,周身開始輕微顫動,臉頰之上有大顆的汗水滴落!
他深埋頭顱,眼中有許多情緒閃過,有恐懼、有擔憂、有怨懟……
獻水公主就站在他的身邊,清晰的察覺到了能梁這位獻水國修行天才的反應。
她又看了看沉默不語的桐般。
便是這個老者,捨命護持她逃出獻水,逃過熊靈部殘忍的爪牙。
於是她上前一步,語氣動人,向紀夏行禮道:「我有一事告知於國主,如果國主覺得此事還算有用,還請國主饒過我這兩位從屬。」
紀夏看看這明媚皓齒的獻水公主,卻出人意料的搖了搖頭,他的目光越過公主,仍舊落在桐般、能梁二人軀體之上,語氣毫無情緒波動。
「你們如今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你且先說出這個消息,然後再看我是否願意饒過他們。」
獻水公主怔然良久,語氣變得十分落寞。
「稟國主知曉,我乃是負沖河對岸的獻水國公主,名為律漪。」
「十日之前,契靈國熊靈部軍伍侵入獻水,將我獻水四城百餘萬子民盡數屠戮一空,我們四人僥倖之下,才得以逃脫!」
紀夏皺了皺眉頭,問道:「這與我太蒼有什麼關係?」
律漪語氣愈發低沉:「我們這十日,一路行來,路過十餘座國度,其中血脈尚可的種族,盡數都被屠戮一空,浮屍千里,鮮血染紅大地,連虛空中,都有血腥味瀰漫!」
紀夏眉頭愈發緊皺,注視着眼前這位獻水公主。
「桐般無意中聽到熊靈部修士話語,說是百目、契靈國屯兵煞臨山,似乎即將爆發一場恐怖的爭端!」
「而我們這些臨近煞臨山,血脈尚可的國度,已經盡數被契靈國各部族屠殺殆盡!」
紀夏心頭也逐漸陰霾遍佈,他從許多典籍以及旬空域圖中,了解到旬空域兩座龐然國度,比起大符還要強盛!
兩座國度幅員遼闊,國內強者多如牛毛,如今這樣兩座旬空域霸主一級的國度,開戰了?
「聽這律漪的話語,好像還未開戰,暫時只是陳兵煞臨山!」
紀夏深深吸了一口氣,他心道:「還沒有開戰,方圓萬里地域內的強大種族就已經被屠戮一空!也許契靈在準備類似於鳩犬祭祀邪神摩多的議事。」
「如果開戰了,那麼弱小種族,豈不是會被他們戰爭的餘波絞碎?」
他抬頭看了看天空,三座太陽即將落入大地,只有餘暉照射而出。
紀夏身後的姬淺晴此刻也眉頭緊蹙,她一如既往的沉默少言,但是心中已然謀算着如果契靈強者來襲,太蒼究竟應該如何抵擋。
早在日寂落寞之時,紀夏便已經將旬空域圖和所有涉及到旬空種族、國度、地理一類的典籍,都盡數下發學宮藏典閣,供太蒼百官借閱。
雖然時日短短過去四月,但是太蒼百官的眼界依託藏典閣中的諸多典籍,變得開闊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