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要幹什麼?」長孫無忌後退了一部,差點跌倒。一筆閣 m.yibige.com
劉恪輕蔑一笑,桀驁不馴的臉上一雙星眸閃着高貴的光芒:「長孫無忌,願社稷有靈,族滅你這個獨斷專行濫殺無辜的奸賊!」他舉起長劍,忽感到全身綿軟無力眼前一陣眩暈,雙手也禁不住顫抖起來,但一咬牙……
只聽「撲哧」一聲,劉恪的手還握着長劍的柄,鮮血已如一朵盛開的紅牡丹肆意地在雪白的長衣上綻放……
此時一隻蒼鷹恰從空中掠過,劉恪的眼睛「倏」地亮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揚,但隨即一股鮮血從他口中涌了出來,他回頭望了一下這個冰冷的世界,嘆息了一聲,緩緩倒下……
「來人――」長孫無忌跌跌撞撞逃了出去,他甚至聽到了自己呼喊中夾雜有哭聲……
二月初二!
正在長孫無忌回憶之時,只聽得房門「咣當」一聲被撞開了,隨即雜亂的腳步聲涌了進來,他緩緩回過頭去。
冷風挾着雪花從開啟的房門呼嘯而入,有三四個着官服的人逆光而立。只見為首的那人將雪白的錦袍解開,隨即一柄長劍在晨光下爍爍放光。
「是你!」長孫無忌道。
「是我。」沐葵冷冷道。
「我早就知道你會來,而你終於來了。」長孫無忌平靜的面上沒有一絲表情。
這出乎沐葵的意料,她一愣,但緊接着冷冷道:「長孫無忌,你與韋季方勾結謀反,陛下特下旨讓袁公瑜與本宮來處決你!」她這樣堅決地說着,卻又疑惑被一向詭計多端見多識廣的長孫無忌識破而心生一絲怯意,但隨即一股更大的決心充斥在天地間,她在心裏毒毒地想:即使今日同歸於盡,也絕不再放過了你――長孫無忌!
長孫無忌並未追問,只是仰起臉來對着冷風白雪長笑了一聲,大概這笑聲之中又觸及了無限的心事,使得他風燭殘年的身軀也禁不住像秋葉一般瑟瑟抖動。
沐葵第一次這麼近地觀察自己的仇人,只見面前之人鬚髮盡白,曾經不可一世地威嚴傲慢的眉目已經因染盡了風霜而褪去了鋒芒,而他挺拔的腰身也已經微微佝僂失去了往日的凜然,她今日才發覺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兩代權臣真的是老了呢!沐葵正在看,忽見長孫無忌將頭扭向了自己,忽然朝她伸出手來,沐葵出於本能將劍刺出,忽覺得一股外力襲來,隨即手中一空,那劍已經到了長孫無忌手中。
「快上――」沐葵朝目瞪口呆的侍衛叫道。
長孫無忌將長劍豎在自己面前,一眨不眨盯着它。
歲月已在鋒利的長劍上留下了斑駁的足跡,而其上暗紫的血漬又仿佛是含着冷笑的幽靈冷冷地上下打量着長孫無忌,他用手撫摩着劍鋒,只說了一句話:「當年,無忌若是遵照先皇旨意擁立吳王為英主,今日也不會是這個下場。」說罷,將劍往頸上一抹,身軀晃了一晃,轟然倒地。
片刻的沉默後,沐葵對眾人微笑道:「你們都看到了什麼?」
袁公瑜道:「娘娘,我等都看到長孫大人畏罪自盡。」
沐葵仰天長笑,將劍取回,小心地擦去劍上血漬,復又包在雪白的錦袍里。她又將錦泡貼在自己臉上,那柔和的質感使得她忽然想起八年前感業寺山下那一幕……
「咯吱咯吱――」那是他折斷樹枝點燃火焰的聲音,「哧――」那是火舌吞噬黑暗發出的嘶鳴。他依舊穿着那件雪白的長衣,柔軟飄逸的白衣如一團氤氳薄霧不真實地在火光下搖曳――一如正凌空微微綻放笑靨的百合映了初春的霞光,泛出淡淡的杜鵑紅,而他漆黑如緞的長髮下一張臉如一年前所見那般沉靜俊朗,所不同的是他微蹙的眉頭下那雙略含憂鬱的眼睛……
「恪,媚娘這就帶你去見仁兒。你放心吧,媚娘已為仁兒選中名門望族慕容若水為夫人,此番仁兒入京,定要求陛下將他加官進爵,一生一世替你照顧好他。」沐葵低低自語道。
侍衛聽不到沐葵說的是什麼,但見她一向敏銳的雙目蒙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其上甚至有一顆珠露泛着彩虹的光暈,禁不住都呆住了。
「去嶺南……」沐葵堅決道。她眼中閃耀着喜悅和激動的光芒。
一切都是那麼熟悉――一如在夢中出現了無數次。
沐葵喜悅地撫摸着院門上碩大的銅釘,又好奇地扯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