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蘇府,宋離月一臉的苦大仇深,臨清默不作聲地跟過來。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下意識地專揀僻靜之處走着,等宋離月停下腳步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瞎轉悠,不知不覺間竟是轉悠到了上次和臨清一起說要看日出的地方。
天色已經隱隱發白了,宋離月還在那裏繞着一塊大石頭胡亂走着。
先前臨清不放心還在一旁跟着,走累了,他自顧自挑了塊大石頭坐了下來,看着宋離月還像個無頭蒼蠅一般亂轉。
「離月,你準備在那裏轉悠到什麼時候」
想來她應該一夜都沒睡覺,臨清出聲喊道。
宋離月聽到他的話,腳底下一停,隨即就走了過來,在他身邊坐下來之後,捧着臉,不說話,一臉的苦大仇深絲毫未減。
臨清側過臉看她。
晨光熹微,宋離月蹲在那裏,纖細的身子半縮着,曲起手肘,雙手捧着自己的臉,毫無形象地把臉擠成一團,沒有任何的美感。像只想要炸毛卻不得不忍着,委屈鬱悶不得了的貓,齜牙咧嘴,卻不得不只能嗚嗚悶聲哼着,百般的委屈,委屈得讓人心疼。
宋離月在蘇虞閨房張牙舞爪的囂張模樣,他雖然沒有親眼所見,可卻是親耳所聞。
大致想像一下,她渾身炸毛的樣子,真是難惹的很啊。
承州說得對,她很不同。
和他們這些深陷名利,卻被名利,抑或是家族,再或者是其他各種原因束縛着的所有人都不同。她有着他所嚮往的自由和恣意,她也渾身是刺。
任是誰,也休想掰掉她的刺,休想改變她。
她是玉石,忘你珍之慎之
承州那天最後說的這句話最近一直都在心頭繞着,臨清看向身邊的女子,輕聲道,「離月,回去歇着吧。有些事情,你不要着急自己一人承擔,試着相信別人。」
相信他,相信他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解決掉。
「唉」捧着臉,宋離月幽幽嘆道,「臨清,我不想再相信別人了,相信別人果然好累」
眯着眼睛看着遠處,她靠着石塊慢悠悠地說道,「臨清,你知道嗎徐丞謹,他騙了我」
臨清心頭一跳,驀地盯着她看,心虛地問道,「徐丞謹他怎麼騙了你」
一夜未眠,腦袋發沉,疼得厲害,眼睛也是又酸又漲,宋離月都誤以為自己想流淚,只好用力眨眨眼睛,把那還未來得及泛濫的濕意送了回去,「原來他一直都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徐丞謹」
臨清心底一涼。
果然她還是知道了
怎麼辦
心頭一陣陣發慌,他艱難地伸手拉住宋離月的袖子,「離月,那個,你聽我解釋」
對,他可以解釋的
他或許一開始存了什麼不該有的念頭,可這半年相處下來,他早就已經偏離了自己最初的初衷。
泥足深陷的人,是他
糾結着不知道如何開口解釋的人,是他
如今手足無措的人也是他,都是他,活該憋屈的他啊
「他們兄弟倆合夥起來騙了我,真是一對沒良心的。人家是上陣父子兵,他倆可好,騙我親兄弟親自上陣。」宋離月哪裏顧得上聽臨清說什麼,正眯着眼睛咬牙切齒地數落着,「合着我宋離月的臉真是夠大的,一個大黎的聖上,一個大黎的康親王,顛顛地合夥使着壞,一起騙我一個小女子,真是好大的出息,哼」
臨清的額角冒汗,深怕人走了,他的手不敢鬆開,無比緊張且小心翼翼地看着她,「離離月,其實,徐丞謹哦,就是康親王或許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聽着自己說出的話都是語無倫次,他不禁苦笑。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他能有什麼苦衷啊」宋離月越想越是生氣,「就算是當年徐寧淵那個傢伙故意說錯名字,我也張冠李戴了,可他在自己胳膊上弄了個和徐寧淵一模一樣的燒傷印記做什麼。混淆視聽,居心叵則,真是沒看出來,平日裏看着溫文爾雅,秀雅慧中的他竟然是個陰險的傢伙,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說他秀雅慧中,他眼皮子一耷拉,勉強忍了,可說他司馬昭之心
臨清擰着眉問道,「徐丞謹有什麼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