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丞謹的生辰還有不到一個月,內務府就等着他登基之後,好籌辦這萬壽節。筆神閣 bishenge.com登基大典沒有舉行,這個聖上就不是名正言順的,到時候,是按照親王的規格,還是九五之尊的規格來辦,內務府的大太監已經快要愁得弱柳扶風了。
「那離月你是嫌棄我了」
徐丞謹微一挑眉,佯似認真地問道。
宋離月被他這一挑眉,挑的心頭一跳,不敢看他,只好把眼眸落在他的手上。
在康親王府,他的衣服大多使素雅的青色灰色居多,尤其是一身玉白色長袍之時,朗朗如日月入懷。
他今天穿了一身深藍色常服,俊顏如玉,高貴俊雅,渾身氣度迫人。
宋離月盯着他袖口那繁複精緻的花紋看,不再是青松,不再是修竹,繁複的雲水紋,一針一線都透露着皇室的威儀。
見她還是垂眸不語,徐丞謹心底更是歡喜。
他最是喜歡宋離月使小性子,孤清的日子裏,有人和自己作一作,鬧一鬧,才多了幾分自己可望不可求的煙火氣。
以後的日子若是都能如此,他不介意自己賤兮兮地去給她收拾各種爛攤子。
於是,賤兮兮的大黎新主垂着頭,好脾氣地哄着眼前之人,「你方才餵我的那顆葡萄明明就很甜,我哪裏撒謊了」
總感覺這句話有些不對勁,宋離月很難得感受到自己一向很厚的臉皮上微微一燙,真是難為自己沒心沒肺的同時,還很是奢侈地保留着幾分女孩子家的嬌羞。
掙開他的手,宋離月把桌子上的葡萄都推了過去,「這裏的,都請你甜蜜蜜地吃下去啊。」
「好,我多吃一些。」徐丞謹好脾氣地點頭,笑意盈盈地說道,「方才那些大臣們都在朝我倒苦水,我聽了半天,簡直是苦不堪言。酸也好,甜也好,總比苦好受多了。」
從回來之後,他們連見面都很少,宋離月更是賭氣對他不理不問,如今還是第一次聽他提及朝中之事。
抿抿唇,宋離月輕聲問道,「是不是很辛苦」
徐丞謹往一旁靠過去,眸中閃過疲憊之色,「也就是他們吵着,我聽着。我推行新政,早就做好了挨罵的準備。觸及到他們的利益,那些世家自然是要使臉子給我看的。」
學着他懶懶地靠在一邊,宋離月輕笑,「你如今不是大黎最厲害的人嗎他們還敢使臉子給你看啊。」
身邊有她,徐丞謹放鬆下來,合着眼眸假寐,順着她的語氣,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說道,「我現在是大黎最委屈的人,里外受着氣呢。」
很有自知之明猜到自己是這個「里」,宋離月挑了個青澀的葡萄塞到他的嘴裏。
徐丞謹被酸得眉頭緊蹙,卻還是給吃了下去,順手把她的手握住,拿在手裏用指腹磨着她的手背,輕輕緩緩地說道,「不過,對付他們,比對付你輕鬆容易一些。我不用投鼠忌器,我也知道他們的弱點在哪裏,他們最在意什麼,我也知道。他們再左右翻騰,也逃不開我的掌握範圍。所以,他們吃了虧,也就只能心疼地叫喚幾聲,我也就隨他們。」
說着,他長睫微顫,睜開眼睛,微眯着眼眸看着她,「政事上他們吵完水利賦稅,又說王室子嗣不興,拿祖宗家法說道,讓我儘快登基,儘快立後」
手被他握着說話,本來就有些奇怪,此時又被他拿着眼睛意味深長地瞄着,宋離月突然莫名很是慌亂,恨不得奪門而逃的那種。不想露怯,她另一隻掩在寬袖裏的手,死死地摳着這小榻上的軟墊子,才把自己那顆不中用的心拉回來。
說起來,這人的氣場真的很是奇怪。
以前她就是隨隨便便說兩句話,這個傢伙都會紅了耳根,悶悶吭吭不敢說話,一副欲蓋彌彰的小可憐樣,什麼時候這種場景調了個個兒了
宋離月腦袋裏還是一堆漿糊,自己還沒有掰扯清。
忽然被他握住的右手微微一動,她眼皮子一跳,眼眸落在兩人相握的手上。
呵,徐丞謹,要開始造反了,是不是
徐丞謹仍舊是斜靠在那裏,閒散的模樣,手卻在緩緩收緊,瞧着眼前的人被慢慢扯了過去,他忽然有些緊張。
兩人本來就離得不遠,宋離月這一猶豫的功夫,人就已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