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自己手指上的墨跡,宋離月順勢抹在這桌面上那上等的宣紙上,「不好意思啊,好久沒有研磨了,方才用力大了一些。筆神閣 bishenge.com」
蘇虞被提醒了,這才看向硯台那裏。
力氣何止大了一些
那個紅絲石的硯台已經裂成兩半,似乎為了讓墨水不流出去,下方墊了一個質地精良的的錦緞帕子,勉強存住了一點墨水。
「別生氣啊,你是名門之後,要大度,要打落牙齒往肚子裏咽。」宋離月把自己方才畫的那張紙遞了過去,「給你這個,本來我打算給你看一眼,氣死你之後,就給撕了的,現在送你了,算是我賠你的吧。」
蘇虞壓下心頭怒意,伸手把那張紙接了過來。
只一眼,只一眼,她就看出這個非但拆解了她現在機關,還一一指出了不足和缺陷,另外旁邊還畫了一幅比自己那份精巧數倍的機關圖。
不敢置信地抬眼看了宋離月一眼,她如獲至寶一般,立即湊到燈下打算細細再看一遍。
有些事情就是不適合認真,蘇虞這一細看不要緊,頓時被宋離月堵得心裏貓抓一般的亂。
這些機關,所有緊要之處全部省略,大致輪廓有了,可你要細細研究其具體的精巧之處,那對不住了您呢,請憑天分自己猜。
達到炫耀的目的,順帶着噎死對方,宋離月出招一向快准狠且厚臉皮。
一記悶拳打的腦袋嗡嗡響,蘇虞七竅生煙地看向宋離月。
這個查不出背景的小姑娘,她從未小瞧過。
無門無派,身後亦無任何勢力,一在溍陽城出現,就以風捲殘雲之勢迅速就成了風雲人物。人長得好,武功也是很不錯,如今可以瞧見機關術數亦是精通,似乎每一處都是壓她一頭。
「離月姑娘出手一貫這般寒酸嗎這張紙上只不過是一些區區淺薄機關而已,我可看不出任何的誠意。」蘇虞緩緩放下手裏的紙張,冷冷地看向宋離月。
不稀罕,也沒見你還給我,還小心地放在自己的手邊。
宋離月好脾氣地說道,「我這不是擔心你會拿這些東西去害人嗎我就沒敢畫仔細。」
蘇虞被噎得一陣陣心口發悶。
扶着椅子坐好,緩了一口氣,她開口問道,「離月姑娘深夜造訪,有何貴幹,不妨明言。」
宋離月正襟危坐,略略嚴肅一些說道,「是這樣的啊。蘇小姐,上兩次見面,你我也算是不歡而。現在你快要親了,咱們好歹也算相識一場,我不送你份大禮,心裏總是有些過意不去」
這一番話,說得蘇虞狐疑起來。
從定下婚事至今,這個宋離月安靜得簡直不像話。聽說和康親王大吵一架之後,就搬出了康親王府,也算她還有自知之明。
交過兩次手,都以自己惜敗結束,在蘇虞看來,這宋離月才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果不其然,宋離月陰測測一笑,接着把剩下的半句話說完,「都對不起你蘇虞敢從我手裏搶人」
終於還是露出真實的目的了。
興師問罪麼
奈何無名無份,就連吃醋的資格都沒有。
直到此時,蘇虞終於體會到了一絲勝利的滋味,頓時神清氣爽,揚眉吐氣。
忽然掩袖一笑,她秀眉彎彎,眉眼溫柔地說道,「怎麼惱羞成怒啦賴在康親王府這麼久,突然搬出凌香水榭,是不是很失落」
正了正衣袖,她坐得筆直,眸中難掩得意之色,「住在凌香水榭,並不代表你就會如何。你看,擺不清自己的位置,這下沒了面子,也沒了里子,真是可憐啊。打算什麼時候回你那個荒山啊,不如留下喝杯喜酒再走吧」
還是那句話,有些自大的人,你不當面揍她臉,她都不知道自己的臉皮有多厚。
宋離月嘆了一口氣,托着腮看她,「蘇虞啊,他不喜歡你的,你何必這般委屈強求呢。」
委曲求全
她委屈了這麼多年,就是為了如今的求全。
臉上連一抹殘餘的笑色都消失殆盡,蘇虞冷聲道,「我蘇虞一向最懂迂迴忍耐,偏偏就是他,是我的執着」
宋離月聽得牙酸,打斷她的話,「成親之後,你打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