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離月緩緩抬起眼眸,看向面前怔愣的慕邑,毫不避諱地綻開一抹無比自傲的笑。看書否 m.kanshufou.com
她敢打賭,即使以前慕邑見過很多次她一身男裝的時候,也斷斷認不出如今一身女裝千嬌百媚的自己
我宋離月出手,從來都是無往不利,慕邑,你受死吧你
誠如宋離月所思所想,慕邑是真的看傻了眼。
是她,就是這張面容
已經糾糾纏纏在他夢裏出現過無數遍
所以,他才會對那個和夢中女子面容有幾分相似,名喚阿澈的少年疼惜有加
所以,他才會對慕清光身邊那個容貌更是肖似的宋公子格外留心
如今看來,那兩人即使再像,也終非本人。
慕邑一臉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女子那如花般的嬌美容顏,竟然心生怯懦。
她穿破虛幻的夢境,踏入凡塵,是否為他而來
抑或是,眼前的一切,還只是自己的一個夢
對於慕邑的反應,宋離月很是滿意,她不禁心情愉悅地巧笑倩兮,「貴人」
恍恍惚惚,慕邑似乎聽到她的聲音,舉步向她走過去。
腳底下虛虛浮浮地,像是踩在棉花上,腦海中一片空白。幾步遠的距離,走到宋離月面前的時候,慕邑的手心裏竟滿滿都是汗。
「姑娘你」緩了好一會,慕邑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叫什麼名字」
聞言,宋離月一愣。
糟糕,忘記提前和曹媽媽商量好一個名字了。這個曹媽媽也真是的,她宋離月是頭一回幹這檔子事,可她曹媽媽不是啊。
百密一疏,真是敗筆。
眨眨眼,宋離月展顏一笑,「奴家名喚幽鴳。」
「幽鴳」
慕邑重複着這個古怪的名字。
這個名字是好生古怪,應該沒有姑娘家家的叫這個名字,更何況是做花名,一般都是叫什麼櫻雪,瑟舞,思煙啊之類比較優雅恬靜富有想像力的名字。
手裏的扇子搖了搖,宋離月輕輕淺淺地一笑,「傳聞呢,以前有座邊春山,那裏住着一種很有趣的怪獸,名叫幽鴳。它長得像獼猴,全身佈滿了花紋,最是喜歡整天叫着自己的名字。而且啊,它特別愛笑,還愛耍小聰明。」
說着,她掩唇一笑,「奴家自小就愛笑,爹爹取笑我就是幽鴳。貴人你看,我像不像呢」
乍見夢中之人,慕邑早就失了魂魄,哪裏還管宋離月隨口起的名字有多敷衍,怔愣着片刻,「姑娘所言,自然無人再有異議。」
宋離月微微偏着頭,如雲般的鬢髮上垂下的流蘇垂落在她的臉頰附近,晃動起來,映着那張俏麗的面容更是灼灼耀目。
一雙清湛的水眸,落在慕邑的身上,她抿唇淺笑,「那貴人可否邀奴家進去坐一坐」
裝這嬌嬌柔柔的小姑娘捏着嗓子說話,真不是人幹的活啊,比在凌白山翻地還累。宋離月兩股戰戰,很想隨便找個地方蹲在那裏,不挪窩了。
慕邑似乎這才醒悟自己一直和她站在風口地說話。
河面上細微的風吹拂而來,帶着幾絲涼意,面前的佳人柔弱得好像一陣風都會被吹走。
心生憐惜,慕邑側身擋住風,很是有禮地說道,「怠慢姑娘了,姑娘請。」
慕邑本來想伸手扶住宋離月,手伸出去了,又猛地縮回。
他的小動作,宋離月自然留意到。
雖然不明白這個慕邑對自己為何有種如獲至寶的感覺,可終究比自己預料的情況好,當即也就和慕邑並肩往帳幔後的內間走去。
掀開帳幔,緩步入內,宋離月眼前一亮。
這間內室很是寬敞,靠窗小榻上支着一個古樸的案幾,几上擺着一個細白的鏤花瓷瓶,裏面還斜斜插着三兩枝梅花。
冬梅在大黎不算是稀罕物,在這南越卻是再稀罕不過的。
南越氣候不適合種植梅樹,再精心培養的梅樹,也在這僅着春季衣裙的冬季,開不出一朵花出來。
曹媽媽應該是知道慕邑的身份,才如此下血本的吧。
這房間裏東西不多,卻樣樣精緻。雖不說多麼名貴,可都是用了心的,別有一番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