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越瞧越可愛啊,這樣的徐丞謹,她還從未見過。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看着看着,忽然心頭一酸,宋離月又把頭靠在他的肩頭。耳邊除了馬車轆轆的聲響,偶有碾碎冰轍的清脆聲,而響在耳徹的全是他那細微綿長的呼吸聲。
「徐丞謹,我離開你的這幾天」宋離月沒有動,嗅着他身上淡淡的藥草味,她小聲地嘟囔着,「你有沒有想我」
話音剛落,宋離月就看到男子本來坐得筆直的身子瞬間僵直,那雙放置在雙膝的手,緊張地鬆了又握,握了又松。
沒有等到他的回答,宋離月也不介意,也不催促,只是很心疼地垂眸看着那被死死握着的手掌。
這雙修長白皙的手,曾經也挽過弓拿過劍
八年前的那一戰,讓這個少年將軍一戰成名,如今提起大黎的康親王,南越仍心有餘悸。可如今,這雙手卻連藥碗都快端不住了
宋離月伸手輕輕覆在他的手背上,手指順着他虎頭之處,慢慢握住他的手指,這才發現他的掌心裏滿是濕濕的汗水。
「我這幾天很想你啊,特別是昨晚。我在冰室里待了一夜,沒有睡覺,就一直都在想着你」宋離月仍舊輕聲說着,忽然小小嘆了一口氣,慢慢合上眼眸,聲音逐漸變小,「你不理我,是不是因為那件事啊。我知道你一定會生氣。可小徒弟,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你受苦啊。除了爹爹,我只有你了」
鼻翼間是熟悉的藥香味道,宋離月徹底放鬆了下來,披着厚厚的大氅,身上一點也不冷,枕着他的肩頭,聽着外面的轆轆聲,她昏昏欲睡。
徐丞謹仍然沒有說話。
好一會,他才抬手撫上她的頭髮,「離月,以後以後留就在我的身邊,哪裏也不要去嗎,好不好」
好不容易說完,徐丞謹才發現自己竟是緊張至極。
留她在自己身邊,她願意嗎
自己想留住的,似乎從來都沒有留住過。母妃如此,父王如此,那個曾經屬於他的王位,亦是。
從不奢望自己灰暗的生命中,會出現什麼奇蹟。可是這個莫名找上門來的自稱是他小師父的姑娘,一個笑起來燦爛的小丫頭,就這麼冒冒失失地闖了進來
來了,就不要走了,好不好
等了一會,沒有聽到回答,徐丞謹微微側臉。
耳邊那綿長安穩的呼吸聲告訴他,方才自己的緊張都是白搭,這個剛剛還可憐兮兮向他認錯的女子已經睡着了,或許連他方才的話都沒有聽到。
算了,還有時間。
輕手輕腳地把人放平,讓她睡得舒服一下,剛坐起身,徐丞謹發現自己的袖口被宋離月緊緊地攥在手裏。扯了一下,沒有扯掉,就任由她攥着。
馬車轆轆前行着,外面已經聽不到車輪碾壓碎冰的聲響,徐丞謹只聽到自己狂跳的心。
趙修說她憔悴了,臉色很是蒼白,可就是這樣的處境,她還是毫不猶豫地要救他,用她自己的命。
是啊,用她的命。
慢慢伸出手去觸碰她的臉,這是他除了自己的母妃之外,徐丞謹第一次碰觸女子的臉。
母妃離世的早,他已經忘記了所有的細節,只記得母親會笑着抱着他們兄弟倆,說一些好聽的故事。而最溫暖的笑已經漸漸模糊,腦海中立即出現一個無比清晰的笑臉。姿容出眾,笑靨如花,美艷而又單純的五官上那抹笑乾淨純粹
「離月」
徐丞謹的拇指滑動,隨即他慢慢睜開眼睛。
大氅裹得很緊,只露出一張小臉,眉眼如畫,膚白勝雪,烏髮如墨,和那總是出現在腦海里的女子慢慢重合。只是現在,面前的她面色蒼白了一些,失了血色,白淨的臉染着幾分脆弱,更是我見猶憐。
伸手握住她的手,輕輕掀開她的袖子,首先闖入眼帘的是一串色彩鮮艷的淡藍色琉璃珠串。
徐丞謹微怔,細細看着。
這是聖上,還是慕府那個小太子送她的
輕輕挪開那珠串,女子那細白的手腕處露出一道很清晰的劃痕。細長的淡紅色傷痕已經結痂了,紅色的疤痕狠狠地刺痛了他的心。不知道是因為睜開眼睛時間久了,還是自己真的在落淚,徐丞謹感覺雙眼脹得厲害,很快就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