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吃過午飯,季善三兩下刷完碗收拾好廚房,便忙回了房間去,打算問章炎能不能弄來歷年的考卷。一筆閣 www.yibige.com
卻是一進屋就見章炎與沈恆的臉色都有些不好看,屋裏的氣氛也有些無形的沉悶。
季善眉頭微微一皺,上前笑道「相公、二姐夫,怎麼了,我看你們都有些不高興的樣子,發生什麼事了嗎」
沈恆見問,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片刻,還是章炎沉聲開了口「四弟妹,是這樣的,夫子昨兒散學時,特意將我叫住,讓我給四弟帶個信兒,說天兒一日日冷了,學堂里向來是不設火盆的,一來花銷太大,二來是讓我們去念,不是耽於享樂的。可四弟才大病初癒,身體元氣肯定都還未復原,怕四弟去了學堂後,會受不了那個冷,身體會吃不消,所以」
頓了頓,才小聲補充完了後面的話,「所以夫子的意思,是想讓四弟接下來就不必再去學堂了,等開了春,天氣暖和了再去也不遲」
季善不等章炎把話說完,已該明白的都明白了。
不怪沈恆臉色難看了,眼看離高考只有百來日了,班主任卻忽然告訴你,你不用去學校拼搏衝刺最後這最寶貴的時間了,只等到了高考時,直接去考就是,還考個什麼考,又拿什麼考
考毛線啊
季善強忍住了口出惡言的衝動,畢竟章炎只是個帶信兒的,與他何干
隨即深吸一口氣,她才讓自己儘可能平靜的開了口「二姐夫,相公拜入夫子門下這麼多年了,以往的冬天都能過,今年雖才大病了一場,可他如今的好氣色但凡有眼睛的人,都是看得見的,怎麼今年就受不得學堂的冷了上次我們去學堂,夫子雖沒見我們,師母卻是見了的,當時也說相公瞧着氣色很不錯,怎麼忽然就這當中總有原因吧,二姐夫知道嗎」
上次沈恆去學堂複課,卻沒一會兒就回來了,已經讓她覺得有些怪了,當時還當自己是多想了,如今看來,她哪裏想多了,她根本就想得太少了
章炎皺眉道「夫子原話就是我方才那麼說的,我也不知道當中到底有什麼原因。不過學堂冬天冷倒是真的,夫子除了不許設火盆,還自來不許我們穿太厚,怕穿厚了會犯困,總不能屆時所有人都穿得單薄,就四弟一個人特許能裹得粽子一樣吧那無規矩不成方圓,學堂也就沒有規矩紀律可言了,我估計夫子應當是這樣考慮的」
頓了片刻,又道「再就是,我前兩日恍惚聽說,其實夫子倒沒有多反對你回去複課,主要還是師母,聽說是師母擔心萬一你回頭又病了,甚至夫子和學堂會脫不了干係,指不定還會影響、影響學堂的聲譽」
之前沈恆倒不是在學堂里病倒,再被抬回家的,而是休沐在家時忽然暈倒的,之後便越來越嚴重,直至昏迷不醒。
可在那之前,他在學堂里至少表面上看起來一直都好好兒的,誰能料到他會忽然說倒下就倒下,還一度生命垂危
自然有了第一次,就極可能會有第二次,屆時若沈恆直接倒在了學堂里,甚至作為夫子和學堂的主人,孟夫子肯定脫不了干係的,以後又還有誰家敢送孩子去孟夫子那裏求學,不嫌晦氣呢
所以章炎站在孟夫子和孟師母的角度,其實還是能理解他們的顧慮。
但誰讓沈恆不止是他的同窗好友,還是他的小舅子呢,是以他很快又道「四弟你先別急,我明兒再去找夫子好生說一說,就說你真的已經徹底康復,身體和精神都比之前更好了許多,心病也消了,這次定能否極泰來了。若夫子和師母還不放心,咱們還可以請了吳大夫到學堂,當面給你診個脈,讓他們安心,想來,夫子應當就能同意你回去複課了。」
沈恆這才低聲開了口,「就怕我們真這樣做了,夫子和師母還是會想着凡事不怕一萬,只怕萬一,不肯同意」
當真他這輩子真沒有中秀才的命,才會這般的命運多舛,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以實際行動讓他別再念下去了
章炎這下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了,惟有在心裏嘆氣。
自己這個小舅子才華行真的都是上佳,怎麼偏偏運氣就那麼差呢,還以為終於要否極泰來,一片坦途了,不想眨眼又到了死胡同,眼看又要無路可走了。
倒是季善緩聲開了口「
第七十回 灰心 振作 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