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結束的異常快速。
手術全程包括消毒鋪巾統共也只有二十五分鐘。
這還是因為手術進行到最後一步,縫皮的時候,光頭帶教洋哥依依不捨,愣是縫了五分鐘的緣故。
「誒呀,真可惜。」
脫掉手術衣的時候,光頭帶教洋哥的眼睛還依依不捨的盯着手術台。
但結束了就是結束了。
「小張。」
終於回過神來的洋哥看向張天陽的時候眼睛裏都是亮的,語氣前所未有的親切。
「現在四點多,你可以去喝點水休息一會,等這個小男孩醒了之後你剛好就可以順便換衣服回去了。
然後回病房之後你如果有文書要寫,就寫一寫,沒有就可以直接下班了。」
「嗯?」
意外得到提早下班機會的張天陽有些不可置信,「我這就能走了?」
要知道,他以前可從來只有加班的命啊!
「對啊!怎麼,不願意嗎?」
光頭帶教洋哥佯裝憤怒,眼睛裏卻滿是笑意。
「誒。」
張天陽還是感覺不敢相信。
他是什麼人?
他是張·臉黑·天陽啊!
他配提前下班嗎?
他不配!
心裏慌慌的他下意識的想要找點活干。
「那什麼,21室那台手術不用我幫忙嗎?還有,這兩天出院不少,今天不收新病人嗎?」
「別人都是巴不得趕緊下班回家,你怎麼還自覺起來了?
讓你下班你就下班,這是你應得的!」
光頭帶教洋哥被張天陽逗笑了,仔細給他解釋。
「21室現在做的是一台切腎的,有一個主任在場,助手有小孟和師妹,等會我也會上台,怎麼着都用不着你再來的。
今天確實要收三個新病人,但我之前都確認過了,他們幾個都要六點半七點才能到,我到時候讓小孟下了台去收就行。
你趕緊回去休息吧~」
都解釋到這個地步了,張天陽從善如流。
默默的在心裏給做了一天手術還要義務加班收病人的孟師兄點了根蠟,他跟光頭帶教洋哥在岔路口分開。
「那我等會就先回去咯~」
......
手術完畢的小男孩被送到了麻醉清醒室,按照經驗,估計半小時之後才能完全清醒並驗證安全。
於是張天陽索性在男更衣室最裏面洗了個澡。
尋找白大褂的時候他稍微費了點時間。
手術室里供給醫生們活動的區域一如既往的簡陋,男更衣室進門的旁邊用來掛白大褂的架子只有一米長,統共只有十個鈎子。
但整個手術室上下兩層樓,辣麼多手術醫生。
層層疊疊的白大褂一件挨着一件的掛着,不分你我。
張天陽提早下班,尋找白大褂的難度比正常還要更大。
「這件太大了,肯定不是。」
「這件是個姓梁的......」
「這件怎麼沒有名字啊......」
「唔,不是......」
「咦?」
不斷的翻找中,張天陽突然停頓了一下。
「這是孟師兄的白大褂啊......」
他還沒有去看這件白大褂的領子上寫着的是不是個「孟」字。
但他認出了那隻掛在白大褂胸口口袋裏的那隻藍黑筆!
這分明就是孟師兄上次借了他的,沒有還的那一隻!
口袋裏現在一共有兩支藍黑筆,也不知道另一隻又是孟師兄從哪裏順來的。
藍色的墨跡在口袋底端顯現,往周圍蔓延開來。
「這樣不會染到自己的衣服嗎?」
張天陽皺着眉頭盯了一會,抑制住了自己想要把筆抽出來揣進自己兜里的欲望。
我,張天陽,能是那種到處順筆的人嗎?
不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