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平靜而又不平靜的夜晚,一條消息突然在東方醫院的各個微信群里瘋狂轉發。
「24日晚上11時25分左右,我院急診科醫師(這裏是一條點娘不讓寫的消息),致頸部嚴重損傷。目前正在搶救。」
除了文字之外,還有一張配圖。
拍的是搶救室地板上的血色狼藉。
無數人從床鋪上驚起。
「我靠!真的假的!」
「媽的,圖里好像真的是咱們醫院急診科的配置啊!」
「快看!大群里教秘也轉發了!」
消息是從教授群里傳出來的,很快,主治群也相應,然後是教秘群。
事情發生到現在,不過是半個小時的時間,但是似乎瞬間所有人都知道了消息。
緊接着,不知道哪裏傳出來的隻言片語。
「聽說那個家屬是早有預謀的(??Д??)??」
「我看到監控視頻了!太殘忍了!如果不是那哥們飛過去的一腳……」
「那家人是不是在急診科待了快一周了?」
「我記得他們!那個老太太來的時候差點就憋死了,還是被傷的楊教授救的!怎麼能這樣!」
「他們來的時候好像還(這裏是點娘不讓說的事情經過)!」
「天那!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七拼八湊,漸漸的,事情的輪廓在他們的腦海里漸漸成型。
於是原本的震驚,漸漸變為了憤怒。
於是,東方醫院內部瘋傳的消息開始在粵省一家又一家醫院裏傳開,微博上,也開始有了聲音。
是張天陽推動的這一切,但是教授們並不全是看在他的面子。
他們也憤怒,因為倒下的是自己的同胞。
而現在,張天陽又把電話打到了鄭華亮的手機上。
「師兄,能不能幫個忙。」
「什麼忙?你還好嗎?有沒有受傷?我都看到了,我好氣啊!」
「你有沒有在我們醫院骨科的朋友?還有附近幾家小醫院骨科的醫生你認識嗎?」
「巧了!我還真認識幾個!但是你要骨科的人幹什麼?」
「幫我就是了……」
……
十分鐘後,穿着警服的公安押送着嫌疑人去而復返,重新回到急診科。
說是押送,不如說是「提着」,「拎着」,「架着」。
因為對方根本沒有支撐自己站起來的能力。
四肢全都軟綿綿的耷拉着,跟隨着地心引力移動。
劇烈的疼痛從四肢脫臼的地方傳來,可下巴也被卸掉的他,連喊疼都做不到。
在外人看來,汗水混合着他身上的血水,噗噗滴落。
架着他的小哥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一臉嫌棄。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到底有多疼。
「那什麼,你們這裏可以讓他說話嗎?據說是笑得太厲害把下巴笑掉了。」
問話的小哥一臉蛋疼。
以前他一直以為「下巴都笑掉了」只是一個誇張的形容。
一直到今天看到這個哥們,他還是覺得不相信。
誰知道上網一搜,還真有這個操作,笑掉自己下巴的還不少。
雖然總覺得這家人精神都不太正常,十有八九最後要按精神病定性。
但是必要的口供還是要有的。
「那個,你能幫他復位嗎?是叫復位吧?」
急診內科診室里,正在給病人看病的是陳醫生。
搶救室那邊出了事,所以下一班醫生被要求提早接班。
他急診內科還是按照正常交班時間。
按理說,還有五分鐘。
「等着。」
看了四肢耷拉着的小兒子一眼,陳醫生隨口拋下一句話,然後繼續認真接診手裏的病人。
兩個小哥沒辦法,只能老老實實的等。
足足三分鐘,陳醫生才敲下了最後一個字符,把診療卡還給了病人。
拎着一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