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靜了三息,舞陽先愣了一下,螓首一側,跟着她似乎想到什麼,嘴角的笑意更濃了,忍不住站起身來,揉了揉端木緋那柔軟的發頂,那簡簡單單的動作中透着幾分寵溺與
一旁的涵星慢了一拍,也聽明白了,上前半步,躍躍欲試道「緋表妹,你是不是在說大平寺那個和尚的事,本宮也要幫忙」
話語間,宮女過來給兩位貴客奉了茶,淡淡的茶香瀰漫在屋子裏。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舞陽隨意地揮了揮手,屋子裏服侍的兩個宮女就退了下去,只剩下了她們三人。
「緋妹妹,」舞陽直直地看着端木緋問道,「你知道些什麼」
端木緋也沒藏着掖着,說道「若我猜得沒錯的話,玄信應當是自殺的」她的用詞十分謙虛,可是語氣卻近乎篤定。
舞陽一眨不眨地看着端木緋,眼底閃過一抹讚賞的光芒。
這時,窗外一陣微風吹過,樹影搖曳,舞陽的目光緩緩地移向了窗外的庭院,烏黑的瞳孔中隨着那婆娑起舞的樹枝明明暗暗,娓娓道來「當日是本宮讓人找到了玄信,當時他已經被二皇弟送出京城了。本來,本宮是想把玄信帶到父皇面前以證自己的清白,讓父皇知道玄信是二皇弟的人,本宮是替二皇弟做了替罪羔羊」
但是在臨門一腳時,她又改變了主意。
她是皇女,再尊貴卻也抵不過皇子,她可以確定父皇知道真相後,一開始會震怒,會懲罰二皇弟,卻不會把這件事鬧到明面上,甚至於為了保全二皇弟的名聲,父皇哪怕知道真相也會選擇讓她咽下這口氣,讓她擔上這污名,把這件事搪塞過去,最多再給她一些賞賜做為補償
反正事情也已經出了,不是嗎
但這卻不是她想要的
她的封號是父皇取的,父皇說過,說她是他的長女,也是大盛的驕陽,一輩子都燦爛耀眼。
她自認坦蕩磊落,無愧於父母和天地,她不甘心一輩子背上這樣的污名
所以,她讓表哥謝愈告訴玄信,他那個情人真正的身份是大盛的皇次子慕祐昌。
知道自己被騙,玄信立刻趕回了京城
那個時候,謝愈進宮來見舞陽時,就提過,玄信似乎有求死之心,回京也不過是想在死前給自己討個說法。
所以,此刻聽端木緋說玄信是自殺的,舞陽並不意外。
只是,她沒想到的是,父皇連玄信的死都能賴到她的身上。
想着,舞陽的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失望,一閃而逝。
一旁的涵星聽得是瞠目結舌,直到此刻方才知道那個和尚的事居然還和二皇兄扯上了關係
涵星的小臉皺在了一起,實在不懂二皇兄為何要如此栽贓大皇姐。
「大皇姐」涵星想要安慰舞陽,卻又有一種不知從何而起的感覺。
舞陽恍若未聞地喃喃說着「本宮還記得小時候,父皇他就像一個普通的父親一樣,無論再忙,每日一處理完政務,就會耐心地陪本宮和弟弟妹妹說會話,問我們每天都做了些什麼,吃了些什麼,又去了什麼地方,連本宮的琴棋畫都是父皇親自給本宮啟的蒙;五六歲時,父皇還會偶爾帶我們幾個出去踏春,告訴我們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的可是不知不覺,父皇就變了」
此刻再回想記憶中那張俊朗慈愛的面孔,舞陽竟然覺得有些陌生,一種濃濃的悲愴縈繞在心口,一點點地瀰漫開去,直至浸透四肢百骸。
涵星聽着眸光閃爍,腦海中隨着舞陽的一句句浮現小時候的一幕幕,也是有所感慨。
大皇姐說得沒錯,父皇他變了現在的他更多是一個「君」,而不是一個「父」
端木緋靜靜地傾聽着,看着舞陽的那悲傷卻倔強的小臉,有些心疼。
然而,她現在能做的也只是聆聽。
屋子裏再次陷入一片死寂,空氣變得沉重起來直到舞陽那明朗的聲音再次打破了寂靜「本宮可是大盛朝的皇嫡長女,豈是任人隨意攀扯的」
舞陽的小臉上神情堅定,眸子裏迸射出異常燦爛的光芒,讓人幾乎無法直視。
頓了一下後,舞陽又道「玄信留下了一封信,本宮已經讓人送去普濟寺了。要是不出意外的話,今天這封信就會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