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裏燃着燈燭,輝煌明亮。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房玄齡神情略顯凝重,一向甚少出現在老爹房的母親盧氏居然也在,端坐在椅子上一張臉烏黑陰沉,怒氣隱隱。
房俊心中詫異,坐到案之前的椅子上,待到侍女奉上香茗退出去,這才一手捧着茶盞,問道「可是發生了何事」
房玄齡怒叱道「還不是你自己惹出來的破事兒老夫一生秉正光明磊落,怎地就生出你這麼一個淺鄙荒唐的紈絝子弟真真是這一張臉都被你給丟光了,簡直混賬」
看着老爹吐沫星子四濺,房俊莫名其妙。
他一頭霧水,這沒頭沒腦的劈頭蓋臉便是一頓臭罵,所謂何來
趕緊將手裏的茶盞放到桌上,小心翼翼的問道「還請父親告之,兒子可是有何地方做錯了」
房玄齡怒哼一聲,憤憤的瞪了房俊一眼,卻是扭過頭去,不予理睬。
房俊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
仔細想了想,今日表現還不錯啊,一整天都像個迎賓似的站在門口累得腰膝酸軟,沒功勞也有苦勞吧再說今日雖然長孫無忌、高士廉這等素來與自己不對付的人進階登門,自己可是半點不曾失禮落人口實。
想來想去,房俊也想不明白自己哪兒錯了惹得老爹如此生氣,只能求救似的看向母親盧氏。
盧氏本來也有些不悅,所以房玄齡訓斥房俊的時候便在一旁不吭聲,覺得這小子有些驕傲了,教訓一頓也好。
可是此刻見了兒子可憐巴巴的眼神,頓時心軟,蹙起眉頭瞪着房玄齡,不悅道「隨便教訓孩子幾句就行了,何須這般嚴苛況且此事又着實怨不得咱兒子,都是那些心懷叵測的小人落井下石構陷好人,你有能耐倒是去跟那般傢伙使呀,在家裏跟老婆孩子逞什麼能」
房玄齡大怒「好你個兩面三刀的婦人,剛剛不是你說要給這小子一點教訓,讓他往後能夠行事嚴謹樹起君子之風,不至於總是被人抓着把柄陷入被動嗎」
盧氏有些心虛,這的確是剛剛夫妻兩個說的話
可問題是盧氏一向強勢慣了,此刻在兒子面前被房玄齡訓斥,頓時有些下不來台,便惱羞成怒的梗着脖子反駁道「子不教父之過,連兒子都明白的道理,你這個堂堂一國之宰輔反而不懂」
房玄齡差點氣昏了
居然拿兒子那裏的話老教訓我這個宰輔
氣得手直哆嗦,指着盧氏罵道「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盧氏哼了一聲,悠悠說道「君子道者三,我無能焉,仁者不憂,知者不惑,勇者不懼。你房玄齡一向自詡君子,卻連君子之道的第一條都做不到,某雖為婦人,亦鄙視之。」
這句話出自,盧氏說房玄齡連君子之道的第一條都不符合,便是那一句「仁者不憂」。
何謂「仁者不憂」
便是說一個人有了一種仁義的大胸懷,他的內心無比仁厚、寬和,所以可以忽略很多細節不計較,可以不糾纏於小的得失。只有這樣的人,才能真正做到內心安靜、坦然,稱得上是君子。
顯然就是嘲諷房玄齡既然自稱君子,卻又為何做不到內心安靜坦然、仁厚寬和呢
范陽盧氏乃是漢室正統、儒家正朔,即便是女流之輩,盧氏的才學卻也不是鄉野村婦的水平,絕對在普通士子的水準之上。
見到房玄齡氣得鼻子冒煙兒,盧氏洋洋得意。
就你會文縐縐的罵人
老娘酸起來,也不是白給的
老夫妻兩個罵架,房俊滿頭大汗,趕緊說道「父親,母親,二位息怒到底發生何事」
「自己問你娘」
房玄齡氣得不輕,一個婦人,針織女紅性情溫良就好了,讀那麼多做什麼
房俊看向盧氏。
盧氏將房玄齡懟得啞口無言,心中得意,鬱悶之情緩解,便將今日高士廉的婦人鮮于氏前來府中賀喜,而後在一眾公主的酒宴之上說的那些話學了一遍。
房俊安靜聽着,神色也漸漸凝重起來。
盧氏叨叨叨說完,好奇的問道「兒子,跟娘說實話,你跟長樂公主到底是咋回事兒」
房俊無語道「還能咋回事啥事兒都沒有」
盧氏沒好氣的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