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楊東讓人去取銀子後,方回便跟着滿古一路穿街過巷。
「壞人,你是哪裏人?」
「神都的。」
「神都呀。」
「怎麼?你去過嗎?」
「沒有。」滿古搖搖頭,一臉嚮往:「壞人,你來這裏做什麼?」
方回笑了笑:「來做生意的。」
「呀,你是商人?」滿古驚呼道:「那一定有很多很多的錢了?」
「差不多吧。」方回摸了摸鼻子,無奈道:「那個——能不能換個稱呼?方回,我叫方回,方方正正的方,回家的回。」末了,又問道:「知道是哪兩個字嗎?」
「當然知道,我識字的。」滿古得意的笑了起來:「就叫你壞人,誰叫你那日耍詐欺負我的。」說完,便蹦蹦跳跳的跑在前面帶路,看起來心情不錯,還哼着方回從來沒聽過的小調。
楊東跟在方回身邊,瞄了一眼滿古,低聲問道:「大人,為何要給滿古姑娘這麼多錢?五萬兩啊,我一月的俸祿才五兩,十個月是五十兩,一百個月五百兩,一千個月是五千兩——哇,要一萬個月呢,這得多少年?」
「別算了,算這個做什麼?」方回笑道:「想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做?」
楊東點點頭:「想——末將實在想不通大人為何要這麼做,就算那些個大善人,也不過是定期給那叫花子發一些饅頭罷了。」
「因為我有錢啊。」方回聳聳肩:「有錢我就任性——有錢難買爺樂意,沒聽說過嗎?」
楊東一臉迷茫:「這話是哪位先賢說的?」
「老子。」
「李聖人?」
「說什麼呢?」方回指了指自己:「老子說的,看清楚了,是老子說的。」
楊東愕然,不明所以,方回翻了翻眼皮,看來這個梗不好使啊,一點都不懂幽默。
步行了大約兩柱香的時間,幾人便來到一處地處偏僻,顯得破敗不堪的院落前,院牆是用石頭一塊塊壘起來的,上面抹了黃泥,時間一久,不少地方的黃泥已經脫落,露出裏面滿是痕跡的石頭。院子的木門也年久失修,一推門就咯吱咯吱的交換,換了程伯獻和譚三元這種經常習慣用腳開門的人,怕是一腳下去立刻就會掉下來。院子裏面更是殘破不堪,除了一間屋頂都漏了洞的破屋和水井,再無他物。
聽到有人進來,那屋中便探出一個小腦袋,看模樣是個十二三歲的小男孩,典型的突厥人面孔,眼神顯得怯生生的。
滿古對那小男孩招了招手,用突厥話說了幾句什麼,那小男孩才從屋裏出來,身後還跟着一群六七歲的小娃娃。身上的衣服雖顯破舊,卻也乾淨整潔,一個個都眨着充滿童真的眼睛看着方回,一點也不認生。
方回四處看了看,奇怪道:「那天晚上那兩個人呢?」
「你是說大訇和二訇嗎?」滿古招呼着那小男孩把孩子帶進屋,道:「大訇和二訇都出去做活了,要很晚才回來呢。」
方回咂咂嘴,大紅和二紅?這什麼名字?
不多時,門外便傳來了腳步聲,接着,兩個御林軍侍衛便抬着一口大箱子走了進來,往地上一放,發出一聲悶悶的砰聲,可見這箱子有多重。
「大人,五萬兩銀子,都在這了,大人還有什麼吩咐?」
「去買些吃的回來。」方回從懷裏掏里掏出兩塊金餅,想了想,說道:「這裏連生火做飯的鍋灶都沒有,先去酒樓買些吃食,再去集市看看,找些木匠泥瓦匠過來,把這院子好好修葺一番,鍋碗瓢盆之類的也買些回來。」說着,又指了指屋裏:「看見那些孩子了嗎?再去買些衣服鞋帽——先這樣吧,回頭想起什麼再說,錢不夠再回來跟我要。」
兩個侍衛抱拳稱是,轉身出了小院。方回打開那箱子,裏面整整齊齊的擺放着慢慢一箱子的銀錠,陽光照上去,褶褶生輝,刺的人幾乎睜不開眼。
「這——這麼多銀子。」滿古俏臉上滿是驚愕,似乎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實的,跪在箱子前伸出手摸索着,半晌,突然從地上彈起來,哇哇的叫了起來,末了,抱着方回使勁兒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口水清晰的印在了方回臉上。
方回抹着臉上的口水無奈的笑了笑。少數民族的姐妹真是太熱情了,放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