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少校,講呀,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講出來。」陳主任還在逼迫阿譯。
唐基在後面說道:「林少校,我知道你是想要保護川軍團,可是你要知道,不說的話,會連累全團滴人,說了尼,就是一個人滴事老……而且上峰也不一定會問他滴罪,畢竟是立過功滴人,國家不會虧待他滴。」
老狐狸把矛頭一點一點往林躍身上引。
孟煩了看着兩個狗東西,恨不能一槍殺了他們。
縱覽中國歷史,多少賢臣良將就是這樣栽在一群狗官手中。
真是說得比唱得好聽,林躍是有大功,是不會因為同游擊隊打配合就掉腦袋,最多以後不被信任,有好事靠邊站,川軍團呢?沒了他在前面頂着,還不是誰想揉就揉一把,誰想搓就搓一下?
龍文章居家過日子可以,做頂樑柱是不夠格的。
他往林躍看去,想知道那個人的意思,要不要跟這群王八蛋拼了。
哪裏知道一眼掃去沒有捕捉到熟悉的面孔,卻看見一道黑影由堆疊的麻袋頂端撲下。
從背光區域衝到向光區域,一張消瘦到仿佛骷髏的面龐映入眼帘,再往前是閃着寒光的刺刀,噗的一聲插進陳主任後背,刀尖由胸口貫出,鮮血濺了阿譯一臉。
旁邊的人都呆住了,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偷襲者一擊得手,細短腿在地面一支,像一頭陷入瘋狂的豺狼,往向光區下軍銜最高的人撲去。
唐基已經50多歲,一把老骨頭哪裏是年輕人的對手,哪怕撲過來的人只有一米四,身體十分瘦弱。
撞擊傳來的力道將他壓倒,一隻手死死卡住他的脖子,深深凹陷的眼窩裏是快要瞪出來的眼珠,裏面滿滿地都是瘋狂與嗜血。
「西奈,西奈……」
野獸般的嘶吼在糧庫迴響。
張立憲和兩名警衛反應很快,在唐基倒地的同時快步衝過去,槍焰一閃,子彈由日軍士兵的右太陽穴射入,左腦殼貫出,帶起一團血漿。
與此同時,孟煩了拉着被陳主任胸口冒出的血嚇傻的阿譯往入口方向撲倒。
另一邊,兩名警衛去扳日軍士兵的身體,卻發現唐基懷裏在冒煙,還有股子刺鼻的硫磺味。
「不好。」
張立憲意識到危險時已經晚了。
被日軍士兵拉掉引線的手榴彈轟的一聲炸開,火光吞噬了整個視界。
火光膨脹,泥土四濺,三個人被衝擊波掀飛出去,唯一的燈泡也破了,黑暗一下子籠罩糧庫。
少時,感覺熱力消褪,孟煩了晃掉頭上泥灰,拍拍阿譯的肩膀。
「阿譯,沒事吧?」
阿譯顫聲說道:「沒……沒事。」
這時一束光由外面照進來,然後是虞慎卿的聲音:「唐副師座?陳主任?」
阿譯指着裏面說道:「唐……唐副師座和陳主任,被……被日本人炸死了。」
好幾道光束晃了晃,落在唐基殘破不堪的屍體上,而旁邊那位日軍士兵因為位置關係得保全屍。
「副師座!」虞慎卿呆了一會兒,手電往旁邊一掃,照見一條腿被炸斷,左手血肉模糊的張立憲,從出血量看是救不回來了,不過人還有口氣,一時半會兒死不了。
這是怎麼回事?
之前他派人仔細搜查過,確定裏面沒有日軍才讓唐基和陳主任過來的,為什麼……為什麼突然殺出一名鬼子少尉,一顆手榴彈炸死倆士兵一少校一上校,還刺死一位軍部大員。
啪嗒啪嗒啪嗒~
外面走道傳來一陣整齊而急促的腳步聲,川軍團一營營長帶了一百多人把虞慎卿的人團團圍住。
隨着一名上等兵從外面的物資箱取出新燈泡換上,糧庫內恢復明亮。
孟煩了聽到後面的動靜看去時,林躍由背光區走出,看了一眼蜷縮在牆角的祁麻子,舉起手中的槍。
「販賣糧食,私通日寇,該殺。」
嘭!
祁麻子頭一歪,死了。
「玩忽職守,未發現隱藏暗中之敵軍士兵,致使唐副師長和軍部陳主任身故,其罪當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