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知道自己是舅媽,他是外甥了,十幾年前可是明里暗裏叫他沒爹教的小野種的。
看在陳金柱和陳玉蓮的面子上他頓住腳步。
「啥事?」
「是這樣的。」胡麗目光閃爍,支支吾吾地道:「你看……你表哥這些年混得不怎麼好,也沒攢下錢,跟他弟弟差遠了,今年夏天的事,還是你媽出面解決的。」
「你要想表示謝意,舅舅在飯桌上已經說了。」
林躍轉身要走,胡麗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別走啊,舅媽的話還沒說完呢。」
「那你倒是說啊。」
眼見他有些不耐煩,胡麗只好略去那些套近乎的話,說重點。
「舅媽……舅媽想讓你幫你表哥介紹份工作。」
看得出來,她有點緊張,手在那件有着紅邊和農業銀行log的圍裙上不斷地搓,看着有點怪:「我發現了,你表哥就不是做生意的材料,之前你媽給找了個人流量大的攤位,一樣的東西,別人賣就是掙錢,他賣不僅掙不到錢,還賠了不少。」
林躍心說有你這種這山望着那山高的媽在背後瞎參謀,他能掙到錢才怪。
「要上班還不簡單,去找他弟弟,據我所知家具廠效益一直很好。」
「這個……去過了,陳平他……那邊的工作……不合適。」
如果說剛才是支支吾吾,那這句話說得,完全能用「結結巴巴」來形容。也是,兒子是坨扶不上牆的爛泥,當媽的說話都沒底氣。
「那你想讓我給他找個什麼樣的工作?」林躍面無表情地道。
不用想他也知道,這裏的「不合適」大概率不是工作崗位的問題,而是人的問題,本來陳洪一個當哥的,到弟弟管理的廠子打工,要過心態那一關就很困難。
「工資儘量高點,別太累,坐辦公室最好,而且有假期,能準時上下班接送孩子的,還有……那叫什麼來着,哦,對了,有升職空間,是這麼說的吧。」
很明顯,末尾的半句話是她說給自己聽的。
林躍很想笑,單單有升職空間和坐辦公室這兩個條件就已經很過分了,如果陳洪有學歷,不說本科,哪怕是專科,提這樣的要求也能接受,可他別說大學,高中都沒讀過,又要工資高,又要事少不累,還得有假期,能照顧孩子,直接說想進體制不就完了嗎?
「沒有,幫不了。」
「幫不了?」胡麗不相信林躍辦不到。
他當然能辦到,可問題是為什麼要幫陳洪,就算不考慮母子二人當年背後詆毀他的那些話和小動作,那也得是個能扶得起的對象才行,就陳洪好吃懶做,不思進取還愛佔小便宜的性格,什麼工作能做好?
像這種人,只有自己認識到錯誤真心悔過才行,靠別人幫助,幫得了一時,幫得了一世嗎?他穿越影視劇世界可不是來做保姆和救火隊長的。
「沒錯,幫不了。」
丟下這句話,他轉身就走。
胡麗內心的緊張被氣憤取代,不知往什麼地方揣的手捏緊,兩眼仇視着他,眼角的魚尾紋攤成了一雙掃把。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讓邱英傑的女兒當了商會的副會長,還把她介紹進雙烏集團,前兩天金利跟外國人簽協議的時候我在電視上看到她了。」
陳洪現在也是小商品城的攤位主,胡麗能夠認出邱岩這個商會副會長並不稀奇。
「一個外人你那麼上心,自己的表哥不聞不問,你……你還是人嗎?」胡麗一面說,一面把圍裙摘下來,團吧團吧丟在地上:「我還給你做飯,給你做個屁飯!」
林躍給這個女人的邏輯搞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人家邱岩是美國名校畢業,讀的經濟學,能講多國語言,你大兒子能跟她比嗎?人吶,貴在有自知之明。」
外面的爭吵聲驚動了裏屋飯桌上的兩個人,或許是太緊張了,陳玉蓮拿着筷子就出來了,陳金柱喝了二兩酒,臉蛋紅撲撲的,為黝黑的皮膚帶去一些光澤。
胡麗一看他們出來,聲音又大了些:「那陳平呢?」
陳洪初中沒畢業,陳平好一點,初中畢業,從學歷上講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