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快到了。
筆神閣 www.bishenge.com薄涼那邊一點消息都沒有。
唐英剛好了點的心情,漸漸陰雲密佈,梁律師也變了臉色,安撫:「唐總別急,現在還有差不多十分鐘,她不敢不來,除非她不要自己的名聲了。
」視頻的備份自然是假的。
但他不擔心薄涼不乖乖聽話。
唐英哼了一聲,「或許,她以為她有裴家做後盾,膽子肥了也說不準。
」費遠明忽然說:「如果裴家想給她撐腰,應該會主動聯繫上您,可裴家現在還一點動靜都沒有。
」「費總不是和裴總交往頗深嗎?你應該了解裴總才是,有他在,裴漸策一個毛頭小子,可不敢隨隨便便得罪我。
」唐英不以為然道。
怎麼分析,薄涼都只有赴約這一條路可以走。
一個小時眼快就要到了,薄涼卻遲遲沒出現。
馮清琯有點想不通。
梁良是盯着手機看的。
一個小時,轉眼間便過去了,薄涼……真的沒出現。
梁良眼眸一冷,「我再打個電話去催一催——」「不用了。
」唐英嗤笑,胸有成竹道:「就放她過幾天舒坦日子吧,過幾天,我出院之後,我請裴總喝杯茶,什麼事就都解決了。
」唐英以為,薄涼現在斗膽敢不來,不過是還沒看清他們唐家和裴家真正的勢力,而裴漸策也還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和他搶女人!在場的,包括馮清琯都明白了唐英的意思。
唐英心情好了許多,看樣子不像是要生氣的樣子,時間也不早了,馮清琯和費遠明也就先行離開了。
「這薄涼本事倒是不小,惹得唐總對她如痴如醉,還把裴漸策迷得神魂顛倒。
」離開了醫院,馮清琯像是隨意的說了一句。
實則是提醒費遠明管一管,別讓薄涼壞他們女兒費一貞的好事。
「不急,」費遠明很淡定,「唐英不是說會找姓裴的聊一聊嗎?聊完之後,在裴漸策那,你以為還有她立足之地?」一語驚醒夢中人。
馮清琯抱着費遠明的手臂,笑容嫵媚,「你看我,被擔憂蒙蔽了眼,這點道理都看不清了。
」所以,現在他們什麼都不用做,就有人幫他們收拾薄涼,還除掉了她女兒的威脅,可謂一舉兩得。
***晚飯後,薄涼在房間收拾東西的時候,沈慕檐也拖了一個行李箱出來。
薄涼一頓,「你陪着我去?你不用上班?」「嗯。
」說實話,薄涼對沈慕檐的工作並不算了解,「你工作能說放下就放下嗎?」「我最近在趕一篇文章,數據和實驗都已經做好了,可以不用回去實驗室。
」「真的?」她擔心這些是沈慕檐善意的謊言。
「你……其實不用陪我去的,我自己回去就行,檐檐這麼大了,我也能照顧——」說起來,因為今天這件事,她已經徹底和梁律師撕破臉。
她可以無限期的留在家鄉做自己的事。
但沈慕檐不行。
他還有他的工作要做。
「他過16了,爸媽定居不管他,你更加不用管,」沈慕檐打斷她後,一頓,掀起眼瞼看她,「不是要掃墓嗎?我還沒跟你一起給岳母外婆掃過墓,這次我理應跟過去。
」岳母……薄涼被他的稱呼惹紅了臉。
是啊。
他們是夫妻了。
夫妻……這兩個詞,在她心裏細細的嚼着,不知怎麼的,竟然多了一絲的甜蜜。
次日一早,薄涼和沈慕檐,沈暨檐就上了飛機,兩三個小時後,到了薄涼已經訣別差不多十年的故鄉。
下了飛機,上了車,凝望着不斷後退的街景,薄涼有些失神。
這個城市,從她**歲離開到京城讀書,直至和沈慕檐分手,她回去的次數,屈指可數。
再加上十年未曾回來,這個城市,變得異常的陌生,仿佛她從來都沒有到過這個地方。
沈暨檐不知是旅途疲憊,還是了解薄涼的心境,難得一路都安安靜靜的,也不搗亂。
沈慕檐則凝視着薄涼,也選擇不打擾她。
他們坐的車子,目的是到墓地。
在途中,他們下了一次車,買了兩束花和掃墓用的祭品。
別說這個城市變化太大,就是墓地,也比薄涼記憶中擴大了數倍。
薄涼找了許久,才找到了她母親和外婆的墓地,那裏芳草叢生,連墓碑看起來,都比周圍的要淒清一些。
這十多年裏,沒有人來給他們掃過墓,自然淒清得很。
薄涼紅了眼眶,無聲的蹲下來,用手拔草,沈慕檐跟着照做,沈暨檐挺怕女孩子哭,一下子竟手足無措起來。
但想到這是自己哥哥的老婆,沒他什麼事,他就在一邊干站着。
拔完草,放下鮮花和供奉的祭品,薄涼哽咽出聲,「外婆,媽媽,我來看你們了。
這麼多年了,到現在才看你們,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周圍靜悄悄的,一陣風吹過,在淒清之中,墓碑上斑駁的黑白照片上,兩張面容面帶微笑,似乎在說:不要說對不起,只要你過得好便好。
薄涼眼淚越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