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蓮到了城郊時,胸中的鬱氣還沒有消散。
隨後想着,白凝也不過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孩子,這種陷在愛情中疑神疑鬼的心思,白蓮也是無奈,長長的嘆了口氣,決定不再與她計較,大不了,以後避着她。
白蓮帶着玉竹在城郊十里外的一條小溪邊看到了周弘文,白蓮是騎着馬來的,周弘文身邊也停着一匹馬,此刻低着頭在小溪里飲水。
策馬行到周弘文身邊,白蓮跳下馬背。
「王爺。」
周弘文聽到馬蹄聲就已經轉過身了,見到白蓮利落下馬的身影,笑了笑,走了過去。
「今日春光正好,可有興趣跟我較量一下騎術?」周弘文說着。
並不是他想着一較高低,只是因為剛剛白蓮下馬的那個動作,讓他興起了這樣的念頭。
白蓮看着他,又看了一眼他平日乘騎的那匹馬,心中多了計較,想着自己要跟他說的話,便點頭應下了。
白蓮囑咐玉竹不需要跟着,玉竹明白白蓮的心思,就在小溪邊等着,沒有跟着。
白蓮率先上馬,看到周弘文從小溪邊將馬牽了過來,白蓮在馬上看着周弘文,心思幾轉,忽然巧笑嫣然說道:
「王爺,讓我一炷香的時間。」
周弘文正準備上馬的身影一頓,隨即點頭。白蓮見他應下,一馬當先的沖了出去。
周弘文看着她飛奔而去的身影,腦中想着的是一個嬌嫩清脆的聲音,也曾說過同樣的話。
在每次纏着自己比賽的時候,總要說:王兄,讓我一炷香的時間。
周弘文微微收斂心神,翻身上馬,見到白蓮已經奔出去很遠了,才策馬追了上去。
周弘文的馬是從太僕寺挑來的,自然比白府的馬更神駿,不肖片刻。眼看就要追上白蓮的的馬了。
白蓮聽着身後的聲響,心中也不急。
本來她應下就不是為了要賽騎術,她心中一早就有了考量。在周弘文快要靠近的時候,她雙腳鬆開了腳蹬。借着腳蹬的力道躍到了馬背上。
不過眨眼間,又見她鬆了韁繩,竟然自立而起,站在馬背上展開了雙臂。
白蓮努力維持着平衡,比起前世來說。這些動作讓現在的她做起來很是吃力。
好在這匹馬是她一直騎着的,習性她知道一些,但是她也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就重新坐回了馬背上。
雖說沒多久,但是已經讓跟在身後的周弘文吃驚不小。
正確的說,應該是震驚。
還沒等他從震驚中醒過神兒來,見白蓮又側掛在馬背上,不過一會的功夫,就左右換了幾次的位置。
周弘文心中越看越驚奇,策馬向前。趕上了白蓮,側頭看着她的時候,眼中是濃濃的迷惑與不解。
白蓮看到後,微微揚了揚下巴,那雙輕靈的眸子仿佛在說:怎麼樣,我厲害吧?
周弘文看着這張精緻的臉蛋,感受着那種熟悉的感覺,風在耳邊吹過,四周都是泥土的氣息,仿佛是之前很多次曾發生過的場景一般。
那倨傲的神情。那大膽的身影,周弘文感到了他二十多年的人生里,第一次的不平靜。
最後白蓮將馬停在了京郊的一處涼亭處,周弘文也跟着下了馬。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白蓮的背影,跟着進了涼亭。
白蓮負手而立,看着遠方。
嫩草綿綿,河柳青青,韶華春光艷。
「王爺,剛剛我所做的那些。就是我兄長教我的。」
白蓮的聲音很平靜,但若是仔細聽,便能聽出她話語裏含着的顫抖。
她在害怕,她怕周弘文不信,楊青能理解,是因為自己自小的表現楊青都看着,他能理解,但是周弘文與自己相識未滿一載。
要讓他如何相信?
可是,若他不信,又該如何的勸服他?
周弘文聽出了白蓮聲音里的緊張與小心翼翼,站在她的身後,看不到她的容貌。
周弘文的腦中想着的是,若是不看到白蓮的臉,這身影可不就是阿音嗎!
那氣度,那神情,為什麼自己以前就從未有過懷疑呢?
周弘文心中覺得荒誕,隨後又想起宮中的周德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