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
有大臣要為周弘文撐傘,周弘文揮揮手,言道:「不用,沙場的將士們不分酷暑嚴冬,保家衛國,如今這一點炎熱算不得什麼。」
周弘文的話說完,一些老臣,包括那些挑剔的御史台的官員們,也都讚賞的點頭。
之後又等了一炷香的時間,才見到自北而來的將領與士兵們。
大軍在離京三十里外駐紮,其中多是京中調往西北的士兵,如今虎符在顧衍手中,只得顧衍帶着軍中的幾個統領前來。
還跟着一小隊押解嚴立震和戎族首領的士兵。
顧衍看到周弘文率百官在城門外親迎,到了跟前便翻身下馬,抱拳與周弘文行禮。
「見過鄭王。」
「王爺謬讚,此乃臣之責。」官場呆久了,場面話自然說的流暢。
周弘文看了一眼顧衍身後跟着的人,見大多是跟隨嚴立震而去的將領,還有一些,看着服飾就知道在軍中職位並不顯赫的人。
反倒是顧衍手底的幾個將領,一個也沒在。
像這樣回京受封的事情,自然都是緊着自己人先提拔,顧衍親近心腹的人一個都沒在,周弘文想到那次說給白蓮的消息,想來白蓮已經將消息傳給顧衍了。
周弘文想到這裏,覺得顧衍既然知道回京落不了好。還不帶一個心腹,單槍匹馬的進京。
這樣的人,不是有大志向,就是有大能耐的。
周弘文打量顧衍的時候,顧衍也在打量着周弘文。
周弘文遠比顧衍上次見他的時候更有氣度。
若說那時的周弘文胸懷若谷,待人謙和,如今的周弘文更多了一種貴氣,一種以前沒有的貴氣。
這與出身無關,是發自心底的一種自信。
顧衍一直都知道朝中的局勢,知道如今的睿親王和嚴家算是兩敗俱傷。給了周弘文機會。
顧衍每次聽到京中這一件件的事。便能想到白蓮還是個小丫頭的時候,就曾在自己面前思路清晰,言語簡明的分析過南方諸城瘟疫的事情。
她一個小丫頭,不靠着家族。單靠着自己的謀略。攪混了京中的局勢。又在亂局中助了鄭王一把,還真是不簡單!
顧衍為自己的眼光驕傲,也感到惋惜。
隨後顧衍反應過來。眼前是周弘文,卻在不知不覺中想起了那個小丫頭,心底有些失笑。
「顧將軍,隨本王進城吧。」周弘文始終含笑說着。
「王爺先請。」顧衍謙虛着。
周弘文上馬後,顧衍也上了馬,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回了城中。
得勝還朝,是何等的榮譽,顧衍,以及他身後憑着軍功進京受封的將領們,他們身上有男兒心底的英雄夢,有閨中女子心底的女兒情。
京城的街上,一路上,丟綵綢的,丟鮮花的,還有大姑娘小媳婦丟手帕的,都朝着她們心目中的英雄擲去。
為首的顧衍,騎在戰馬之上,五官猶如刀刻般的堅毅,英俊非凡,卻也冷硬異常。他不笑的時候,氣勢仿若是修羅場中走出來的弒神。
原本衝着他模樣去的女子們,在感受到他的氣勢後,紛紛把手中的綵綢和鮮花丟到了他身後的將領身上。
英俊歸英俊,但是凡人沒有那個膽量。
楊青與白蓮坐在他們必經路上的一家酒樓上,看着下面的情況。
此時的場景仿佛是上一世第一次見到顧衍的時候,也是這樣,她在樓上,他在樓下受着百姓的讚譽。
只不過身邊的人從陸曄換成了楊青。
白蓮不知道顧衍對於上次自己所傳的消息,有沒有準備,她不認得顧衍身邊的將領,自然不知道他將心腹之人都留在了西北,此時見他氣勢冷硬的一馬當先,行在人前,搖頭嘆了口氣。
換作自己是顧衍,這局也不是能輕易破解的。
破軍星影影綽綽指的就是他,進京,被卸軍權,被迫留在京中。不進京,等的是謀逆的帽子往他頭上扣。
如此兩難的局面,還真是不好解。
顧衍他終究是選擇進京,無論他有沒有別的安排,但是眼下,吃絕對吃虧的。
「楊青,你覺得破軍星的宿主是顧衍嗎?」。白蓮開口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