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白蓮才發現,跟在陸曄左右的那個侍衛不見了,心中想着,怎麼陸曄還不走,他很閒嗎?
陸曄雖不知道白蓮的心思,但是每次見到她是,從她微微皺着的眉峰,還有舉止間流露的神態就能看出,白蓮越是這樣,陸曄心中的疑惑就越濃了。
轉眼就是端午,白蓮沒想到陸曄能在彭城待了將近兩個月的時間,若說他有事,平時看着他倒是很閒,多半的時間都是在府里,連白蓮想去前院,都要避開他。
白蓮怎麼想都想不明白他為何還要繼續留在彭城!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他還有什麼可留下的。
五月初的時候,朱家的事情才算料理清楚,朱家也暫時查封,整理清了案宗之後,就會遞交刑部,朱夫人在知道陳氏潛逃後,當下氣的昏厥了過去。
只是那是朱家已經一團亂,哪裏還有精力去顧及陳氏,當時四處求親戚托朋友的為朱洪找關係。
離開了朱府的朱家人,暫時在彭城找到了落腳地,朱順因為下身手上,傷了身體,一直病歪歪的,朱夫人一直久居深宅,沒經過什麼事,家裏亂糟糟的,六神無主。朱姑娘朱悅倒是素來都有主意,只是驟逢巨變,也是傻了眼。
當初風花雪月,詩情畫意的才女,被往日一眾的小姐妹拋下,求告無門的日子並不好受。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碳的少見,更何況當初朱趙兩家在外強勢,他們兩家落難,不上前踩一把就算不錯的了。
看着家裏哥哥不中用,母親六神無主,朱悅買通了獄卒,見到了朱洪,知道了這一切都是白家在搞鬼,心中恨得咬碎了一口銀牙。
早知道當初梨花林里能惹出這樣的事端。便不該起了那樣的心思,就該直接要了她的命!白銘文官職卑微,那時如果洞悉這一切,佔得先機。弄得他沒有翻身的餘地,也不是難事!
而今一切都晚了!
朱悅無奈之下,只好去求了自己的表姑母胡夫人。
這個胡夫人是朱洪的表妹,嫁給了布政司經歷胡天朔,跟趙家朱家在彭城算是鐵三角的關係。
這次胡家與趙家並沒有直接的利益衝突。所以趙家並沒有拉扯胡家什麼事,再說了,胡天碩一貫膽小不經事,往日裏朱趙兩家的勾當,他也是不敢參加的,所以這次並沒有他什麼事。
但是趙朱二人先後入獄,也着實的嚇壞了他,這一個月來一直閉門謝客,朱夫人來了兩次,都給他以藉口擋了回去。
朱悅別無他法。便找上了平日裏一直跟在她左右的表妹胡欣嵐。
胡欣嵐到了朱悅所約的地方後,前後左右的看了看,便一臉不情願的說:「表姐這個時候喊我出來,回頭我爹知道了定是要禁我足的!」
朱悅心中惱怒,但是臉上卻不敢顯露,用着一貫的溫和神態說着:
「表妹,姐姐知道為難你了,只是如今眼看着我爹在獄中受難,我這做女兒的於心不忍,你幫我遞封信給姑父。就一封信,姑父肯不肯見我,姐姐都不怪你。」
朱悅說着就從懷裏拿出一封信來,遞給了胡欣嵐。
胡欣嵐看了看。臉上露出為難之色,說:「表姐,你也知道,這件事巡撫大人接手,過了端午就會遞交刑部,我爹官職還不如表舅高呢。管的也是些田賦戶籍之事,能幫上什麼忙,還不如讓表舅母早些托你外公,在刑部那邊找關係。」
朱悅聽着胡欣嵐的話,心裏暗暗詛咒着,這件事一旦遞交刑部,別說是自己外公,就是刑部那邊也不好交代,只能在彭城的時候,將案宗做的罪名輕一些,到了京城後,才能有可周旋的餘地。
「管不管用,還請表妹幫幫這個忙,我也不會讓姑父為難,看在姐姐往日對你的照看上,表妹你就應了我這次吧。」
「好吧。」胡欣嵐接過了朱悅手中的信,放在了袖袋裏,說着:「我幫你拿給我爹,只是我爹怎麼做,我就不做主了。」
朱悅感激的點點頭,抓住胡欣嵐的手說:「謝謝表妹了。」
「表姐你客氣了。」胡欣嵐說完就離去了。
朱悅看着胡欣嵐離去的身影,臉色漸漸冷了下去。樹倒猢猻散,自己的父親還沒有定罪呢,胡家就這樣的袖手旁觀,如何不讓人心寒。
那封信胡天碩一定會看,也一定會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