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漾在病房裏待了很久。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護士們都忙成一團,沒有人理會她。
她就守在床邊,一直一直跟病床上的人說話。
從五歲的時候開始,到二十三歲,再到出國後在法國五年的事,一件一件的說給他聽,把這些年他缺席她生命中的時光,全部補給他。
她問他,為什麼五歲那年,他沒有遵守兩人的約定,沒有到遊樂園陪她坐摩天樓,她等了好久好久,等到天都黑了,人都散了,哭的淚流滿面的,都沒有等到他。
她問他,為什麼突然出現在她的世界裏,又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她是哪裏做錯了嗎,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她問他,五年前他明明那麼愛自己,為什麼不說出來,為什麼還要故意對她很壞很壞的樣子,讓她害怕他,讓他遠離他?!
她把心裏所有的疑問,所有的不解統統的問出來了,她要他回答她,要他睜開眼睛,回答她所有的問題,可他卻像一具沒有靈魂的木偶,沒有一點反應。
就連她去觸碰他,他都依然一動不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不知道多了多久,他突然吐血了,儀器發出了警報,那樣尖銳的聲音,幾乎刺穿人的耳膜。
很多醫生聽到警報,立刻沖了進來,進行了整整一個小時的急救,護士們更是忙得不可開交,她站在一旁,整個視線里都是所有人忙碌的身影,看着醫生和護士盡最大的努力將他從死亡線上拉回來。
可她卻只能站在一旁,什麼都做不了。
在生死面前,她覺得自己是這麼的渺小,這麼的微不足道,這麼的沒有用,除了呆呆的站着,什麼都做不了,甚至連眼淚都流不出來了。
一個小時的急救後,病房裏恢復平靜,護士們在旁邊一袋一袋的換血袋,顧夜白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走了進來,抓住了她的手腕,迫使她看向他。
他的眼裏和她一樣的佈滿了血絲,聲音冷的好似病房裏冰冷的儀器,「叫醒他,我們時間不多了,你必須要叫醒他!!」
「和他說話,說他想聽的,告訴他,你需要他!!」
顧夜白或許也是真的急瘋了,他說,「如果這樣他再不醒來,你就對他說,如果他敢這樣躺在床上一輩子,你就帶着他的兒子女兒,嫁給別的男人!!」
「不。」黎漾含着淚搖頭,「我不會嫁給別的男人。」
「說!!」顧夜白的聲音是說不出的駭人。
黎漾心裏比誰都希望陸遲墨能醒來,那是她的丈夫,她深愛着的男人,更是她孩子的爸爸,可不管她說什麼,不管她多傷心欲絕,多歇斯底里,他都沒有醒過來,甚至連眼皮都不曾動一動。
窗外的雨一直淅淅瀝瀝的,沒有停歇,這樣的天氣就如同她的心情,陰沉到了極點。
時間過得很慢很慢,慢到每一分,每一秒,都仿佛要一個世紀般漫長,黎漾卻盼望着時間能再漫長一點,再漫長一點,漫長到床上的人能醒來為止。
可儘管如此,二十四小時還是到了。
病房裏又進來了好多醫生,給陸遲墨做了各項檢查後,個個面色凝重。
為首的外國籍醫生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對顧夜白說道,「顧,跟我來一趟吧。」
顧夜白看了病床上,渾身插滿各種醫療管子的好友一眼,又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黎漾一眼,跟着醫生走出了病房。
重新回到病房之前,他在走廊里整整抽了一包煙,然後揉掉煙盒丟進了垃圾桶里,大約是被這件事給刺激到了,他摸出手機,撥出了一個電話號碼,「讓唐果兒接電話。」
聽筒里傳來了助理的聲音,「不好意思,我們果兒最近忙着拍攝,胖哥禁止了她使用任何通訊工具,以免她分心。」
他的唇邊扯出一抹冷漠的弧度,「那麼麻煩你替我問問鄭宇波,顧夜白的電話,他讓不讓唐果兒接。」
電話那端的人錯愕了一秒,連忙道,「不用不用,我馬上叫果兒接電話,顧先生還請稍等片刻。」
然後他聽到助理一路狂奔的喘氣聲,大概是跑到了類似休息室的地方急急的喊道,「果兒,果兒,你家顧公子來電話了。」
唐果兒氣呼呼的說,「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