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杵嫂和那位六哥之間......」毓兒抓住了線索,打斷了突瑋的話。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當然沒有關係!」突瑋的聲調提高了不少,他義正言辭的強調着杵嫂和村里老六之間的清白,眼裏有憤怒,至少說明他認為應該就是這樣。
「所以,是六嫂子單單懷疑杵嫂和自己的丈夫之間不清不楚,就給杵嫂說了這門親?」我雖然不是特別清楚女人的嫉妒心到底有多麼恐怖,可是在無數的經歷中深有感受,故而也不敢小看。
突瑋沒有明說,可他的反應早已經承認了這一點。
毓兒將前後關鍵線索聯繫上了,忽而一聲冷笑,「所以,杵嫂和那位六哥之間並沒有發生過什麼,只是因為兩家走得近,加上村子裏其他長舌婦添油加醋的傳了些閒話,導致六嫂子對於杵嫂和六哥之間的關係有了懷疑。然後,她將自己娘家的一位親戚,也就是剛剛所說的老賴頭說給杵嫂,想要借着促成他們之間的事情,來斷了杵嫂和六哥之間的聯繫。我說的沒錯吧?」
分析的在理,和我所想完全一樣。
突瑋點了點頭,只是他又想到了一些什麼,「不是親戚,壓根就不是什麼親戚。老賴頭只是杵嫂娘家那邊村子裏的一個熟人而已,根本就沒什麼關係的。」
「不是親戚?不是親戚,卻只是單獨為了斷了杵嫂和自己丈夫之間的聯繫,若是那老賴頭當真條件不錯,這六嫂子也算是有心了。可是你說的這老賴頭的情況......」毓兒回過頭來,「娘,我怎麼覺得這六嫂子就像是在羞辱杵嫂一樣,故意給杵嫂說這麼一個人,好像就是在告訴她,她配不上好的,讓她別再打歪主意了一樣?」
這話,我確實不好說,我剛才也想到了,只是同樣身為女人,這些話着實有些嚼舌根的意思,況且依着杵嫂的情況來看,杵嫂的外型一般,很樸實。她的家境可以說是很不好了,死了丈夫死了全家,一個人還拖着個跟兒子似的小叔,傾家蕩產的撫養小叔,讓他求學......尋常人家但凡條件好一些的男人,哪個能願意?
我們都在說男女平等,但是事實上,男女從來不是平等的。
即使從現在開始直到幾千年以後,男女都不是平等的,但是男女,往往又是平等的。看起來我們都有很多的選擇,社會的發展使得每個人都看起來自由了一樣。事實上,也只有看起來是自由的,只有很少的人能夠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
站在女人的角度,自然會覺得選擇工作還是選擇家庭,是一個十分為難的考慮。
很少有人能夠做到二者兼得,大多都是在彌補。
選擇工作,就被認為是忽略家庭。
選擇家庭,如果這份犧牲能被理解還好,但更多的都是不被理解,毫無意義,只是一個對於丈夫來說是負擔的人而已。
站在男人的角度,也是同樣的。
社會壓力大,仿佛「養家」就應該是鑑定一個男人能力的標準,可在那個社會裏,遍地都是廉價勞動力,男人和女人的收入其實是差不多的,養家事實上雙方承擔的是同等責任,可但凡收入並不能高出同等人群的,便要受到許多人無理的輕視。
女人尚且有第二選擇,而男人當全職「主夫」,自然也是需要極強的心理承受能力......
無論是男人或者女人,當你的生活一旦與現實中許多人發生衝突的時候,就是千夫所指,全世界都是敵人。像杵嫂這個示例擺在眼前,即使她什麼都沒有做,卻要遭到六嫂子這樣的羞辱,莫名要承受一個「老賴頭」這樣的男人才能看得上自己的......「價值」。
到底又是誰,給不同的人添了標籤呢?
沒有人能說得出來,也沒有人懷疑過這件事,他們只是從一而終的接受了這種「價值觀」。沒有人試圖去解釋,衡量一個人活在這世上的價值到底是什麼,她活到了哪一步,活成了什麼樣子,能配得上什麼人。即使她再努力,扛起的責任再多,當加注在她身上的附條件越多,她所能選擇對象,所能選擇共度餘生的人的條件,就在不斷打着折扣。
而另一方面,為什麼同等條件下,女人似乎只有被選擇的命運,不僅要接受對方以及對方家庭的審視,還要面對自己家庭里各方面的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