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邳,陳府。
滿寵在客廳里等了沒多久,便看到陳珪快步走了進來,在陳珪身後,還跟着一個白面無須、英氣逼人的青年。
陳珪一進門就說:「我說今兒早上怎麼喜鵲叫個不停,卻原來是有貴客臨門,伯寧,別來無恙乎?」
滿寵也趕緊從席上跪坐起身,拱手作揖說:「拜見漢瑜公。」
「噯,伯寧且不必如此拘禮。」 陳珪擺了擺手,又指着身後的青年說,「伯寧,此便是犬子陳登,表字元龍。」
陳登便趕緊執晚輩禮拜見滿寵:「晚輩陳登,拜見伯寧公。」
「使不得,使不得。」滿寵趕緊伸手虛攙,一邊又說,「你我平輩論交即可。」
寒喧過後,三人分賓主落了座,不等滿寵說話,陳珪便搶先說道:「伯寧,你之來意我已盡知,放心,我父子定會全力襄助曹公成事。」
呂布自入主徐州之後,種種倒行逆施,極大的觸碰了徐州世家、豪族利益,陳氏身為徐州的顯赫豪門,自然也是深受其害,所以暗中早就已經倒向了曹操,這次滿寵前來,陳珪還道是曹操終於要對呂布動手了。
滿寵卻擺了擺手,說:「漢瑜公誤會了,在下此來卻並非為了討伐呂布之事。」
「不是為了討伐呂布之事?」 陳珪聞言愣了一下,然後不無失望的說,「然則,卻不知伯寧此來又是為了什麼事?」
「截殺袁否。」滿寵當下便將來意跟陳氏父子說了。
「袁否?」陳珪瞠目結舌道,「袁術的那個庶長子?」
陳登也說道:「就是在壽春行死間計騙過劉備、呂布以及孫策,又在廬江大敗江東軍,生擒江東小霸王孫策的那個袁否?」
「正是此人。」滿寵點了點頭,肅然說。
陳珪訝然說:「這個袁否,竟然已經率部竄入汝南,並且將曹公逼到了這份上?我原本以為廬江之戰不過是以訛傳訛,現在看來,卻確有其事。」
「廬江之戰絕非以訛傳訛,江東軍確實敗給了袁否。」滿寵說。
陳登說道:「如此說來,倒真不能讓任袁否北上了,否則,袁紹有了袁否相助,豈非如虎添翼?彼時,曹公危矣。」
滿寵說道:「所以,還得勞煩漢瑜公及元龍出面,說服呂布出兵截殺袁否。」
頓了一下,滿寵又說:「而今我軍主力齊聚汝南,沛國空虛,沿途郡縣的駐軍已經根本無力攔阻袁軍,由此袁軍必然放鬆警惕,若此時西涼軍突然進入沛國,則袁軍必然會因為缺乏防備而大敗,擒殺袁否亦易如反掌耳。」
陳珪說道:「說服呂布出兵容易,然而,西涼軍若是進入沛國境內,則沛國全境必然生靈塗炭,曹公不會介意?」
滿寵說道:「兩害相權取其輕,為了除掉袁否,我家主公寧可捨棄沛國!」
「好,那便沒問題了。」 陳珪說完,又對陳登說,「元龍,你在家裏陪着伯寧,為父這便去呂府,面見呂布,把出兵的事商定。」
陳登跪坐起身說:「父親,呂布不過一介武夫,說之容易,然而陳宮卻是名士,且其人口才極佳,辯論起來,父親恐非其對手,要不要孩兒一道同往?」
滿寵也起身附和:「元龍此言甚是,陳宮此人卻是不可小覷。」
陳珪便說:「也好,那你就隨為父一道前往吧。」
當下陳珪向滿寵告了聲罪,跟陳登直奔呂布府邸而來。
陳珪、陳登父子來拜見時,呂布卻正在後花園裏喝酒,貂蟬領着一班舞伎正在水榭里給呂布獻舞助興。
呂布一方面是天下無敵的絕世猛將,可另一方面,卻又是個極有生活情調的人。
正因為呂布太有生活情調,生活中有太多的追求,所以當董卓拿赤兔馬當見面禮向他伸出撖欖枝時,呂布根本就沒辦法拒絕,同樣道理,當王允以貂蟬以誘餌,離間董卓與呂布之間的關係時,呂布也毫無懸念的跪了。
呂布酒興正酣,陳宮忽然進了水榭。
毫不客氣的講,呂布能有今天,一半得歸功陳宮,要不是陳宮替呂布出謀劃策,呂布縱然勇冠當世,也絕無可能入主徐州,對於這一點,呂布也同樣心知肚明,所以平時對陳宮還是很尊敬的,更給了陳宮不經通傳直入府邸之權。
第225章 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