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從天上人間的後門出去,眼前橫着一條小巷,正對面乃一座宅子。幾個人走了進去,穿過前院進了堂屋,迎面先看見一個烏木大匾,匾上鐫着「色即是空」四個金漆大字。兩旁懸着幅楹聯,道是曾因酒醉鞭名馬,生怕情多累美人。落款也是不明和尚。衛若蘭不禁撫掌稱讚「此聯甚佳。」

    略坐片刻,又一美貌丫鬟笑吟吟從後頭進來,道「我們家師父請衛大爺去書房相見。」

    衛若蘭忙站了起來,跟着她沿抄手遊廊穿入一垂花門。裏頭是座小院,香氣撲面襲來。原來院中半面牆壁爬滿薔薇花,粉瑩如玉。正房門口也懸着一聯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此聯還是不明所撰。衛若蘭又贊。步入屋內,不見主人。領路丫鬟請他們少坐,喊小婢上茶。

    三人不覺打量起了這屋子。屋子極大。當中設下一張紫檀木的大條案,案上書卷、紙張、筆筒、硯台、鎮紙、圍棋子、象棋子、小孩子玩的泥偶等,撂得滿滿當當。書架子貼壁而立,窗前的接桌上擱着兩個盆景兒。客座旁有個海棠花式洋漆小几,上頭置了一尊約莫有兩個拳頭大小、白玉雕的雲紋十二生肖球擺件。一座半人高的綠檀木雕花屏風略隔開半間屋子。

    屋內無聯,只掛了一首詩。那詩云春天不是讀書天,夏日炎炎正好眠。秋有蚊蟲冬又冷,收起行裝好過年。落款亦為不明,字跡與前頭幾聯一樣。老儒怔了怔「怎麼書房裏頭寫這麼個打油詩。」衛若蘭含笑吃了口茶,伸手指向隔壁那半間。

    老儒張望過去,見那頭設了許多几案交椅胡亂圍成大半個圈,也不像歇息使的、也不像念書使的。靠牆還掛了塊極大的黑色木板,木板上綴着四五個夾子。牆上懸了一字一畫,皆無落款。畫是水墨山水,長軸垂下。筆法稚嫩,瞧着不是什麼大家所作。那幅字非詩非詞,倒像是粉頭唱的曲兒。寫的是當你把一切全做到他希望的模樣,他又真的實現幾次承諾過那些話。說的沒有錯,為相愛的人受些苦又何妨。他愛不愛你,想一想再回答。好男人不會讓心愛的女人受一點點傷,絕不會像陣風東飄西盪在溫柔鄉流浪。好男人不會讓等待的情人心越來越慌,孤單單看不見幸福回來的方向。

    老儒瞧了半日才說「這什麼玩意兒」

    衛若蘭又吃了口茶「大約是勸粉頭子莫要對客人動真情。」

    老儒皺眉「好俗的筆墨。」

    衛若蘭道「粉頭又沒念過書,太雅了她們聽不懂。」老儒不語,眉頭依然緊鎖。

    一時外頭腳步聲響,三人忙轉頭朝門口望去,驀然驚訝。只見來者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僧人,穿着灰布僧衣、足踏芒鞋。身材高大、面龐黝黑、雙目鋥亮。頭頂剃得光溜溜、排着九個戒疤。胸前掛了串佛珠,一眼瞧不出是什麼做的,像木頭又不像木頭。腰懸一把雁翎刀。刀鞘的穗子為絳紫色,如意結下頭穿了只拇指大小黑白色的絨布熊。僧人向衛若蘭合十行禮。衛若蘭以為不明和尚乃佛印一類的儒雅詩僧,壓根沒料到竟是這麼個模樣,怔了片刻方忙不迭還禮。


    眾人分賓主落座。不明悠然道「久知京都衛若蘭公子大名。今日得見,果然不負傳聞。」

    衛若蘭納罕道「我本尋常子弟,師父從何處得知」

    不明含笑道「乃是有人說與貧僧的。」

    「何人」

    「也是京裏頭來的一位曹老先生,祖籍卻在金陵。」不明道,「此公竭力稱讚衛公子為才貌仙郎。」說着,瞟了衛若蘭一眼。

    衛若蘭似笑非笑盯着不明,不明只安然不動。半晌,衛若蘭微笑道「既如此,多謝曹老先生讚譽。」不明微微頷首。衛若蘭又道「方才我在秦淮河上聽人提起不明大師的幾首大作,十分羨慕,特冒昧來訪。」

    不明笑道「施主見我是這般模樣,可曾失望」

    衛若蘭道「不曾,我瞧着師父愈發有趣。」

    不明正色道「實不相瞞。貧僧只略能胡謅幾句閒詩,施主們念的正經書貧僧一本沒讀過。」

    衛若蘭道「那些於師父而言算不得什么正經書。」

    不明道「難得施主年歲輕輕,能覺僧俗之異。此乃最知易行難之事也。」

    衛若蘭一笑,二人旋即開始互相吹捧。吹了半日,衛若蘭乃問道「師父前頭那買賣,替你寫招牌的林海先生莫不是揚州巡鹽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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