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放行,贏貞他們的馬車繼續趕路,
車廂內,姜沛寧盤膝坐着,托腮皺眉道:
「這事情可就大了,阻止士子入京應試,這一行為和公然造反有什麼區別嗎?明擺着是不想人才外流啊,如今這風口浪尖上,這麼做膽子可不小啊,山南道的總管王奎讓是河間王李隸一手扶持起來的,姓王的這些年來明里暗裏都一直在拉攏我們姜閥,但族內長老包括我爹,他們都認為此時不宜插手朝堂爭鬥,還需靜觀其變,寧兒猜想,這件事兒很有可能是李隸授意,讓王奎讓打先鋒,探探京城的風向。樂筆趣 www.lebiqu.com」
贏貞對於這則消息也是頗為吃驚,正如姜沛寧所說,阻止本地士子外流,已是公然抵抗國策,如今又在這種節骨眼上,山南道頂風冒了頭,朝廷如果稍有處置不當,會不會引起其它勢力的連鎖反應呢?
李元乾駕崩之後,最早易幟的便是遼東地區,天璣閣葉充殺遼東指揮使張行,自立為燕王,算是徹底與大周朝廷劃清界限。
鎮北公秦廣從京城返回北疆之後,第一時間便調遣了五萬大軍屯於薊州一線,等於是徹底切斷了葉充南下的路線,兩軍之間時有摩擦。
葉充也很聰明,面對五萬大軍只守不攻,就好像守着遼東這塊沃野千里的寶地就很知足一樣。
對此秦廣也是沒有辦法,他那三十萬北疆大軍沿着長城一線駐紮,為了抵禦北方大夏國的不斷侵擾,戰線被拉的很長,能抽出五萬人已是極限,何況他這邊兵馬稍有調動跡象,大夏國就像是聞到血腥味的餓狼一樣,必然選擇一地發動猛攻,徹底牽制住了北疆軍。
秦廣分身乏力之下,直接導致天璣閣逐漸完成了對遼東之地的完全掌控,如今儼然便像是從大周剝離出來的一個小國一樣。
葉充這下子可算是給其它地方蠢蠢欲動的野心家們樹立了一個「典範」,這些人中,勢力最大者,莫過於雄踞河北道的河間王李隸,天璣閣遼北叛亂,皇帝李兗曾有旨意,令李隸率他的天賜府大軍北上與秦廣匯合,然後入遼剿滅天璣閣,
但李隸卻言辭悲切的上奏訴苦說,河北之地尚有魔教兵來閣叛賊未平,加之去年大旱,糧食欠收,大軍開拔糧草不濟,唯有朝廷撥下二十萬擔糧食,大軍方可勉強開動。
朝廷又哪來的二十萬擔糧食撥給他呢?
大周朝重要的產糧之地基本集中在江南道,山南道和劍南道,
由江南道入京這條糧道在韓林林字營的保障下,目前仍是暢通無阻,至於其他道路,李元嬰試都不敢嘗試,生怕被其勢力耍什麼詭計和手段給扣了。
大周朝西面三十萬北府大軍,北邊三十萬北疆大軍,京畿道十八萬衛戌大軍,這可都是吃糧的大戶,
雖然皇帝李兗明知李隸是在推脫找藉口,卻也拿他毫無辦法,
至於李隸,他現在對楚光南的兵來閣是圍而不剿,就是想要留着這個禍害來堵其他人的嘴,他到也不閒着,自己不方便出面做些什麼,便讓王奎讓出來攪和一通,
楚青青對這些陰謀陽謀是一竅不通,只是靜靜的拿着布尺丈量姜沛寧的肩、胸、腰、臀,丈量罷,再看看手裏的尺寸,不免內心驚嘆。
山南道是姜閥的地盤,對於這裏的情況姜沛寧是再熟悉不過,於是贏貞便向她詢問道:
「這王奎讓手裏的駐軍有多少?」
姜沛寧一邊配合着楚青青量衣,一邊說道:
「他沒多少兵的,要知道山南道處在大周朝腹地,從未有過兵患,自然也不會有大軍屯駐於此,剩下的就是各州、府、郡、縣的守兵和衙門裏為數不多的官兵,加起來的話頂破大天也就四五萬的樣子。」
贏貞沉思一陣,說道:「王奎讓雖然是總管,但卻非皇族,他調遣下面的官兵公然違背朝廷政策,難道下面的人就沒什麼意見?我想,即使寧牧只帶一千親兵來長沙府走一趟,想必都能順利的接管山南道兵權,寧兒覺得呢?」
姜沛寧點頭道:「你說的不錯,在山南道,我們姜閥的面子都比他這個大總管要強上許多,寧牧貴為天下兵馬大元帥,山南道又不像是河北道那樣幾乎各個位置都被天賜府牢牢把控,鐵板一塊,這裏各地守將不少都是出自軍方三大系統,平日裏或許對王奎讓俯首